飛龍集(一):立道垂統
無論是人類社會還是動物世界,也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網路上,任何一個群體都存在一種制約每一個體的秩序,而每一種秩序都來自於各自的規則,那就是「道」。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存在形式各異,然而究其本質來說,那就是在各自的範圍內制約每一個體的規則。即使是在網路遊戲的世界,所有的玩家也要受到遊戲規則的制約,而這種遊戲規則是遊戲世界的創造者制定的,是構成這個遊戲世界的原因,也是其得以存在的保證。
我們這個宇宙也是如此,造物主創造我們這個宇宙的同時,已經為這個宇宙定下了規則,道家名之曰「道」,佛家稱之為「法」,哲學家視之為「真理」。這個宇宙的「道」制約著宇宙中的每一個體,每一群體。無論是國家還是民族,也無論是蟲魚還是鳥獸,只要存在於這宇宙中,誰也跑不出去。因為構成這宇宙中一切物質與生命的都是這個宇宙中特有的因素,這些因素雖在宇宙不同的環境中呈現不同的形態,然而卻只能在宇宙這個大環境中存在。
西方的政治(Politics)這一概念在傳統的中國社會是完全沒有的,就像馬腦袋上沒有牛犄角一樣。當Politics一詞傳入中國時,當時在漢語中找不到對應的詞。孫中山認為應該以「政治」來對譯,他認為「政就是眾人之事,治就是管理。管理眾人之事,就是政治」。有如此博洽通俗之見解,孫中山不愧是一位大政治家。然而究其本義,「政」與「治」在以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政」是名詞,是指國家的制度和秩序。「治」或作為動詞,指治理,或作為形容詞,指社會安定祥和。中國古代帝王的通用教材《尚書》中有「道洽政治,澤潤生民」一語。可見中國傳統的政治觀是以宇宙的規則——「道」來融貫於國家的制度、秩序和治理之中,以此「澤潤生民」。
若統治者背離了宇宙的規則,過去稱為「失道」,那就是眾人所謂的「無道昏君」了。就如當前中國的「江胡」政治,政壇已經徹底成了黑社會的江湖,「澤潤生民」一說也就完全成為了笑談。
無論是國家還是公司,都是一個自成的體系,都有其各自的規則,以及該規則所造就的秩序。規則的好壞直接影響到秩序的好壞,而秩序的好壞又決定了體系的盛衰興亡。沒有一個好規則,無論是國家還是公司都不能長久。而且越是廣土眾民的大國,越是個體眾多的體系,對規則的要求就越高,因為規則所造就的秩序會直接制約體系中的每一個體,每一群體,會左右該體系的運作方式,會支配該體系中的資源配置,也會決定該體系中各類因素的存在格局。
「興亡誰人定,盛衰豈無憑?」懂得算命的人都知道,所謂的命好,其實就是格局好,也就是生命中的各類因素配置得好。命運取決於格局,格局取決於秩序,秩序又取決於規則,所以說到底興亡盛衰還是取決於每個系統自身的規則。人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個複雜的系統。豈止是個人的命運,公司的命運、國家的命運,乃至全人類的命運,也是如此。宇宙中存在的個體或群體的規則,在多大成度上符合宇宙的大規則,這就決定了他們各自的命運。基於這一原理,改變規則也就是改變命運的惟一途徑了。
這裡所說的規則並非是存在於紙面上的法律、政策或者規章制度,而是現實中起實際作用的規則,當然也包括了時下流行的「潛規則」。要陞官就要先交錢,要上戲就要先上床,這是任何一條法律和規章中都沒有的,卻又在現實的中國社會中到處都有,又實實在在起著巨大作用的「潛規則」。你能說這些「潛規則」不是當前直接制約著中國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群體,左右了資源配置,決定了社會格局的規則嗎?
相比之下,那些冠冕堂皇的,廣泛地存在於各類法律、政策和規章制度中卻又在現實中不起作用「規則」,那些只是給這個紅色中國的「屁民」們製造虛幻的精神滿足的狗屁而已,其作用和海洛因差不多,純屬精神毒品,除了製造「東亞病夫」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規則所造就的秩序決定著每一個個體、每一個群體在該體系中的地位,及其所擁有的資源。孔子曰:「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如果沒有作為宇宙規則的「道」貫穿於國家的制度、秩序和治理中,那麼這類國家的規則和秩序一定是壞的,就是無道之邦。在無道之邦獲得富貴榮華,在孔子看來那就是一個人的恥辱,因為那意味著去迎合壞的規則、壞的秩序。
達爾文學說中「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觀點不能說沒有一定的道理,只是現在所謂的「適者生存」只限於讓人去適應當今社會這樣一個小環境,而且是已經變得非常敗壞變異的這麼一個小環境。可是人類社會這個小環境難道就不需要去適應宇宙的大環境了嗎?如果人類社會的小環境不再適應宇宙的大環境,那麼只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人類社會根據宇宙的規則去改變自身,重新適合宇宙的大環境;另一種結果就是人類社會被宇宙所淘汰,就像電影《2012》所描繪的那樣。《聖經》中記載的大洪水與諾亞方舟的故事就是人類史前的上一次文明敗壞之後的結果。善良的諾亞一家雖然不適合當時人類社會的小環境,可是他們卻適合宇宙的大環境,於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他們被神保留下來了。
人的權力可以去創造和改變社會的規則,可是卻永遠不可能改變宇宙的規則,一絲一毫都不可能改變。然而國家的興亡、社會的盛衰又取決於它們各自的規則在多大成度上符合「道」——宇宙規則。因此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社會,要想國泰民安,就必須「法天立道」。必先「道洽政治」方能「澤潤生民」。
如果把法統比作一幢建築,那麼道統就是它的地基。政治的第一要務在於立道垂統。道統先於法統,法統只有建立在道統的基礎之上才能穩固長久。
2010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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