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專欄】作家被中國作協怎麼了？

近日中國作協主席團在西南災區重慶市召開豪華、浩大的年會，據《華西都市報》和作家閻延文的博文披露後，引髮網民猛批熱評。易中天以《跑到前方緊吃：中國作協跟中國足協有得一拼》跟進：中國足協還只是「前方吃緊，後方緊吃」，中國作協卻「更勝一籌」，居然「跑到前方緊吃」！……人數多達二百五十，多大的氣魄？那可真是「太有才了」！讀罷沉思：作家被中國作協怎麼了？

沉思由表及裡：1、作協在中國是個什麼單位？照抄中國作家網上的簡介：「中國作家協會簡稱中國作協，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各民族作家自願結合的專業性人民團體，是黨和政府聯繫廣大作家、文學工作者的橋樑和紐帶，是繁榮文學事業、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社會力量。中國作家協會於1953年10月由中華全國文學工作者協會更名而來。」很清楚，黨的筆桿子精英組織，跟解放軍的「人民解放」牌一樣，自願結合、繁榮文學的人民作協也是假的。

中國作協現有團體會員43個，個人會員8129人，匯聚山寨國文學界的尖子人才。主要起什麼作用？依照其自我介紹，主要任務是：組織作家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樹立科學發展觀，學習黨的方針政策，踐行社會主義榮辱觀；組織文學評獎，對優秀的創作成果和創作人才，給予表彰和獎勵……這樣一來，可想而知其作用就在於扼殺諾貝爾文學獎的准人才。易中天這篇文章，挑起了我對中國作協寶貝的回憶。法輪功被抹黑兩個月後，身體作家衛慧《上海寶貝》出版；10年8個月後，山寨國終於弄出個二百五作家團。往日蘇共扶助的紅匪而今憑藉槍桿子終於改造出了個二百五群體。太厲害！

沉思及裡開始：2、國外有作協嗎？隨手在網上一查，美國作協、法國作協有其名和組織形式，但跟什麼黨、什麼政府完全拉不上關係，是真正的民間組織，政府財政不撥款一分錢，其作家都是自由撰稿人，組織起來維護作家權益。維基百科上可查到「蘇聯作家協會」約400字的資料：「前蘇聯的官方作家組織，由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發布《關於改組文學藝術團體》決議成立……蘇聯作家協會總書記的政治地位相當於國家部長級……高爾基、斯塔夫斯基、法捷耶夫、卡爾波夫等先後任作協總書記。協會裡的作家有房子、車子，還可以去黑海旅遊度假，吃住全免費，有驚人的稿費收入。一比較可知，中國作協基本上就是蘇聯作協的克隆。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山寨版的蘇聯，中國作協是山寨版的蘇聯作協。

看蘇聯作協，高爾基們可以去黑海旅遊度假，吃住全免費。觀中國作協，鐵凝們去重慶開年會住酒店、吃大餐，不過邯鄲學步，不值得大驚小怪。這裡就需要再沉思：3、輿論為何要批評作協的作家在重慶住酒店的事？網民的批評可謂民間反腐輿論監督從政府官場橫向延伸到官養文壇，屬於體制反腐無力而輿論反腐以補充，鐵凝等主席作家們惟有忍氣吞聲。易中天說他們「太過分了」，這不能讓他們服氣：你易老頭在廈門大學和百家講壇，認真說來，跟我們一樣屬於納稅人供養一族；我們拿工資、稿費、混吃喝，老易你也一樣，我們只是動靜大了。我們像高爾基一樣，特權換來對黨不批評，你像馮友蘭一樣特權換來用傳統文化包裝黨。黨作家何時對黨教授反攻還不得而知，可知的是，作家們很委屈：共產黨拿納稅人的錢不當錢，拿災情不當事，你不去吆喝卻來吆喝我們，欺軟怕硬啊！

最後的極度沉思是：4、作家在中國的寫作道路今天應該怎麼走？這個問題對於中國作協主席團二百五們顯然還沒好好想過。他們想到的只是讓酒店出了一紙蓋著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鮮紅大公章的證明：「會議期間未入住總統套房，未吃過幾千元一桌的大餐，自始至終吃的都是一般標準自助餐」。繼而跟上作協的聲明：我們作家「珍惜自己寫下的文字，珍惜中國新聞工作者的光榮稱號」。

網民諷刺挖苦地在作家們的肥臀上重拳出擊後，卻在豐乳上輕輕撫摸：「請自尊自律！」易中天慷慨陳詞批評過後，鄭重建議也不過「重新審核編製、審計開支、給駐會作家評級打分（清退D級作家）」之程咬金似的三板斧招數。網民和易中天盡力了，卻都缺少一雙慧眼。作家們其實是真正受傷害的一族，誰甘願做個「二百五」？慧眼看蘇聯作家協會，1991年蘇聯解體以後，被葉利欽宣布停止發放工資；成為民間組織後，惟有靠出租辦公大樓的房產的租金維持運轉；後「高爾基」們停止了創作，紛紛改行，從事經商、大學謀職等活動。而今蘇聯作家成了歷史名詞，俄羅斯政府只不定期對某些傑出的俄國作家提供一些經費。

作家被中國作協怎麼了？傷了，害了。現在8129個會員作家，包括鐵凝、韓少功、賈平凹、陳忠實等著名作家，加起來還頂不上一個會外作家韓寒。在韓寒18歲靠《三重門》暢銷兩百萬冊、駕車江湖行後面跟著青春女時，曾經與蘇童齊名的瀋陽作家洪峰50歲走向街頭，胸前掛著一塊乞討牌，寫著：乞討姓名：洪峰；職業：中國作家。為什麼這樣？因為作協工資養不活家人了。其實這是山寨國文學被共產黨領導死了之後的必然景觀。為了不淪落到這一步，在《中國作家協會第五屆全委會第六次會議決議》要求作協作家講政治，以鄧小平理論和江澤民同志「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指導創作的2001年，拒絕做行屍走肉而於5月2日在北京發布退出中國作協的公開聲明。這一步走對了，至今沒乞討。其實大陸作家早該這樣做：不拿官方工資，不做御用作家，憑良知寫作。如果在20世紀八十年代有1000人這樣做，黨作家陣營就大崩潰了。而今這樣做雖然晚了，但硬骨頭、血性漢、巾幗女依然應該走出這一步，用良心打造自己的文學天空。

這樣做很難，請哼唱費翔的歌：前方的路雖然太淒迷，請在笑容裡為我祝福……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