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版《集結號》的真實故事

2009-11-22 21:25

《集結號》讓看過的人無不動容，因為這部片子給了人們太多的聯想，還歷史以真實的面目，但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今天講的是一個現代《集結號》的真實故事，比之於電影《集結號》竟然毫不遜色。

  資料圖片

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一個晚上，幾個朋友喝酒，豪興大發，酒酣耳熱，但有一個朋友開始不肯喝酒，但是卻不了大家的勸，兩杯酒下肚，開始講起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當事人就是他自己。

1998年，中國長江流域洪水氾濫，這位主人翁當時在武漢部隊的一個通信營做營長，這個營共有426名官兵，一聲令下，全部開赴了長江抗洪救災第一線。

大堤上出現了一個缺口，沙袋丟下去就被水沖走了，怎麼辦，人做沙袋，往下跳。下去一個沖走一個，就這樣，全營官兵426人沖走了423個，最後全營只剩下3個人，也就是這位主人翁的營長，還有教導員和通訊員。

"你怎麼沒有殉職"，我問。

"當時上級命令要保持聯絡，不允許中斷，於是就剩下了三個人"，這位主人翁聲音有點梗嚥了。

"你是哪裡人？"我說。

"浙江寧波的"，他回答。

"我說那個時候你還年輕，怎麼就做上了營長？"

他告訴我是武漢通訊工程學院畢業的，然後當了兵，家裡幾個弟兄現在做生意。

我實在有點不相信他的話，因為這一段經歷儘管他不願意多講，但是太駭人聽聞了，我們搞新聞的也不知道這件事，甚至於連影子都沒有聽說過。

這個時候我旁邊一個朋友說話了，他在部隊裡做過團長，他告訴我，這是真的，沒有一點假話。

這時這位昔日的營長已經泣不成聲了，他抓過酒杯，自己喝了下去，然後滿上又是一杯。

斷斷續續的，他說：這些年我一直在彌補自己的過失，逢年過節，都要到最困難的戰友家鄉去，找民政局，給這些戰友家一些補助。有一次回家的時候，連過路費也沒有了，到收費站就硬闖過去了，因為我有警官證。這些年我對家庭沒有什麼貢獻，收入基本上都匯到這些困難的戰友家去了。這些戰友的家分布在全國各地，只有一有空，我都會到他們家看看的，我對他們的父母說，你就把我當成是你們的親兒子，有什麼困難就說好了。

我問："你一個月就是幾千元的收入，又要資助戰友家，又要經常出去看望戰友的父母，怎麼夠用的？"

"我自家已經多年沒有添置新東西了，還經常揩老婆的油"，他說。

我說你老婆支持你嗎？

他告訴我，還算可以吧。

酒有點多了，他對我說，去找點煙來。

我說幹什麼。

他說你去找。

我說要多少。

他說拿一條來，我要給我的戰友敬煙。我說沒有必要吧，也不能燒化的。

他說那就拿四包好了。

我拿來了四包煙，他將香菸拆下來以後，在窗台上一一排好，點著了，然後他要我們大家同他一起向西南方向鞠躬。

鞠過躬以後，他已經滿面淚水，突然趴在了桌子上，說這些年我早就不想過了，想同我的戰友一起去了。

我安慰他說，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的，你必須活著，要活得堅強，活得長久。那些戰友，那些戰友的父母也不允許你這樣做的，況且，如果將來條件成熟了，可以拍一部震撼世界的電影或者電視劇的，這有這樣，你才對得起你的戰友，才能讓他們名垂青史。

這天晚上我也有點醉了。

後來，我曾經找過他，可是他又突然的守口如瓶了，再也不願意說起這個話題，我不知道為什麼。

但我想，這肯定是一種承諾，一種不想為他人知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