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見證人:目睹共產獨裁在歐洲的崩潰——紀念德國民眾推倒柏林牆二十週年

謹將此文獻給我的母親和像她一樣死在毛澤東共產獨裁暴政下的七千萬中國人

從Great Wall到Berlin wall的漫漫旅途

1989年在世界近代史上是值得紀念的一年。北京和全中國的青年學生們為著中國的民主和申討共產黨的腐敗,掀起了一場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民主運動。雖然這場運動被坦克鎮壓了,但它卻喚醒了東歐,並導致共產獨裁在這一地區的全面崩潰。筆者有幸目睹了共產獨裁在歐洲的末日和崩潰的日日夜夜。

十月下旬屠城後的北京,天氣仍像盛夏似的炎熱和乾燥。從街上老老少少行人木然的臉容上人們想像不到,就在三個月前,全北京的人們曾那樣興奮和激動地參加百萬人大遊行,顯然他們已將痛苦和憤怒深深埋在了心底。

在北京短暫停留後,筆者乘上了去東柏林的國際列車。東德生產的客車,每個車箱被隔成若干個房間,每個房間有四張上下鋪的雙人床。當我排了長長的隊伍終於擠上列車,來到我的房間時,中間過道上已堆滿了半人高的行李。同房間的七位旅客均來自上海,幾位女士去非洲探望她們在非洲工作的丈夫,二位男青年去西德讀書。開始我總不明白,這些上海青年人為何帶了這麼多的行李。

火車經半天行駛,當天下午在北京西北的崇山峻嶺上臨時停車。旅客們紛紛下車觀看綿延在群山中的長城。秦始皇開始修筑,後經歷代皇帝加固的長城,他們原希望以此防衛北方外族的入侵。但在漫長的中國歷史中,中國仍不止一次被外族長期統治。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長城更無任何防衛作用。但這座筑在中華民族心中的"城",似乎倒是起了緊錮中華民族思想,和阻止世界先進文明傳入中國的作用。二十世紀的中國還上演了整整十年的頂禮謨拜造神運動,把一個大獨裁者當作中華民族的救星,無所不能的神明,使這個人口世界第一的國家滑到了"國將不國 "的破產境地。

第二天傍晚火車到達中蒙邊界城市二連浩特。車長宣布列車將在此停留一小時以上。原來蒙古的鐵路已像蘇聯的各加盟共和國一樣,為蘇聯特有的寬軌鐵路。列車必須在這裡換成寬軌車輪,才能進入蒙古和蘇聯。回想當年中蘇這二個共產大佬因爭奪霸主地位而對立時,蘇聯曾在中蘇和中蒙邊界屯兵百萬。當年的蒙古實際上已淪為蘇聯的一個加盟共和國,蘇聯的坦克大炮從加寬了的鐵道上長驅直入,直達中蒙邊境。

第三天早晨醒來,列車已在大戈壁上向北行進了。我生平首次見到如此荒涼的景色。透過車窗,極目所至,一片黃沙,枯萎的黃草稀稀落落地長在沙灘上,難得見到一,二隻黃羊,受著火車的驚嚇奔向沙漠深處。看著車窗外飛退著的戈壁荒涼景色,我的記憶回到了十年前"文革"中的那場毛-林惡鬥。林彪不敵老姦巨滑的毛澤東,被迫倉惶乘機外逃,並摔死在我們乘座的火車正在經過的這片大戈壁中。我想如果林彪當年成功逃至蘇聯,會使本已十分緊張的中蘇關係更加惡化,說不定會導致二個"超級共黨"間的一場大惡鬥。如果真是如此,更大的災難將會降臨在已經由於"文革"而處於水深火熱中的中國人民的頭上。

列車在戈壁中奔馳了一天,第四日早晨醒來已在雪白的西伯利亞大鐵道上向西行進了。遠處是雪白的高山,近處綿延著無邊的白樺林,間或看到一片片鋪滿白雪的耕地和由破舊的木板房組成的村落。馬車在泥濘的雪地上行進,年邁的老婦穿著臃腫的衣服,提著木桶步履艱難地在泥路上一步一停地走向水井......

在西伯利亞大鐵道上的三天,難得見到一條像樣的公路,這與西歐北美密如蛛網的公路網,和滿路奔馳的汽車,構成了鮮明的對照。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我想如果某位導演拍攝十九世紀帝俄士兵押著囚犯,流放西伯利亞的鏡頭,當年的西伯利亞仍是無需化妝的場景。

從烏蘭巴托開始和在西伯利亞的旅程中,列車停靠各大站以上下旅客。儘管十月底的西伯利亞已是冰天雪地的世界,但在每個停靠的站台上總可見到那異乎尋常的熱鬧場面。每當列車慢慢滑向停靠的站臺時,我的乘友們便會忙乎起來,打開他們的大皮箱,取出各種各樣的服裝,手錶和日常小用品,急忙奔向那人頭擁動的站臺。他們總是利用這短暫的停靠時間做成一筆筆生意。隨著列車的西行,堆在房內的一隻只大皮箱都逐漸掏空了,列車還未到莫斯科,乘友們都已完成了他們的買賣,那些掏空了的大皮箱連同拖架都先後丟出了車箱。當年宣稱已建成了社會主義並向共產主義過渡的蘇聯,其日用工業品是何等潰乏。

列車行駛在蘇聯境內時,很多俄國人上車用盧布調換美金。按當時蘇聯官方所訂的比價,應為19-20美元兌換一"金盧布"。但在列車上的交易卻是其倒數。我懷著好奇問一位調換美金的人,據他講當時蘇聯市場上只有美金才能買到緊俏的高檔商品如彩電等。列車到達莫斯科的前一天晚上,新聞廣播中傳來了戈爾巴喬夫將盧布大貶值的決定,與我在列車上見到的一樣,貶值後的盧布與美金之比降到了一美元兌19盧布。在幾乎長達半個世紀的"冷戰"中,蘇聯以比美國低很多的國民生產值,與美國拼核彈和導彈,以此耗盡了國家的財力,造成國民經濟的崎形發展,也造成了日用工業品的奇缺。

列車快到貝加爾湖前,當我憑窗欣賞窗外美麗景色時,一位來自上海去西德留學的青年向我走來。他告訴我列車隔天將到達莫斯科,並停靠該市東邊的火車站,全體去波蘭和東德的旅客必須在此下車,並自行去該市西邊的另一車站,換乘當天傍晚開往東柏林的班車。他並告訴我在換乘前必須簽票。雖然我們都持有去東柏林的全程車票,但簽票時除出示車票和有關證件外,還需將20美元置於證件中,而且必須美元。他建議我將錢,證件和車票交給他,他已集合了20人的票證,準備火車一到站他和另一位青年(都會講些俄語)一起立即乘出租車直駛簽票地點。

第六天清晨列車到達莫斯科。經過大半天的折騰,我們這組人分乘三輛出租車穿過莫斯科市區到達另一車站,並拿到了已簽的車票。當我在候車大廳坐定,回想這一天在莫斯科的經歷,真讓我十分後怕,我想如果沒有遇上這位熱心的年青人,不知今天將會如何狼狽,很可能此時還蹲在莫斯科街頭而一籌莫展呢。我在北京乘上這班列車時,對在莫斯科將會遇到這些困難(完全人為的困難)一無所知。青年人還告訴我,如果不知20美元這一奧妙,簽票時只按規定遞上車票和證件,得到的回答將是"客滿"而拒簽,只有瞭解內情,主動遞上這20美元的人才能得到簽票。

從莫斯科出發的列車不像北京始發的那樣擁擠,在我乘坐的房內只有4位乘客。一位中年男子躺在我對面閱讀一本德文小說,他自我介詔他是波蘭人,在華沙工作,上莫斯科辦完事後回波蘭,同房間那位老婦的丈夫是駐德蘇軍軍官,她帶著女兒去東柏林探親。波蘭人告訴我,老婦不懂德語,我們盡可自由談論。

當天傍晚列車從莫斯科出發,第二天清晨醒來已停靠在蘇聯-波蘭邊境城市布列斯特。列車在這裡又需停靠較長時間,因為在中蒙邊界換上的寬軌車輪在這裡又需換回世界統一的車輪。此時我的波蘭乘友指著車站不無氣憤地大聲講:波蘭-蘇聯邊界應該從這裡往東移400公里!

他短短一句話使我想起了世界近代史上黑暗和骯髒的一幕,斯大林-希特勒瓜分波蘭。二次大戰爆發前夕,斯大林為了把希特勒這股禍水引向西方,於1939年8月23日與希特勒簽訂密約,將波蘭瓜分。從此德國佔領了波蘭的西部,蘇聯佔領了東部。二次大戰後,戰勝國的蘇聯當然不可能從佔領地上撒退。因此,戰後復國的波蘭只能從原來德國的領土劃出一塊作為補償,由此形成了今日德國-波蘭間的奧得-尼斯河邊界。戰後西德歷屆政府都以優惠政策對待這塊土地上的原德國公民,他們移居西德都可自動恢復德國公民待遇。與我一起在波恩大學工作過的一位青年告訴我,他的女友一家即是從這片土地上移居西德的。

經過七天多的長途旅行,我終於在10月31深夜到達東柏林車站。當我雙手提著沈重的行李,隨著人流,經過長長的地下通道,來到東-西柏林的分界線時,看到當時還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上,人們送別和迎接親友的和平場面。我無論如何不會想到,一星期後,就在這裡會發生震動世界和改變世界政治格局的大事變。當我辦完入境手續,踏上西柏林土地時,時針剛好指在午夜12時,這是新一天的到來,也預示我人生新旅程的開始。

Berlin Wall倒了

到達西德波恩一星期後,當我在11月9日工作一天後回到寓所,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視機時,一個激動人心的場面呈現在我面前。柏林市中心勃蘭登堡門樓下的柏林牆上站滿了歡呼的人群。雖然牆上已站滿了人,人們還在不斷往上爬,東西兩邊的警察非但不加阻止,而且也與那些發了瘋似的人們一起在歡呼。有些人已經在用小工具敲打鋼骨水泥的牆體。直到深夜狂歡的人們仍久久不願離去。

這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半年前北京的日日夜夜迴盪在腦海。長城腳下的悲劇會在柏林牆下重演嗎?要知道當時東德共產黨仍撐握著東德的政權,他們會容忍眼前發生的一切嗎?蘇聯軍隊就駐在東柏林和整個東德,他們會像當年對待匈牙利和捷克那樣用坦克殘酷鎮壓嗎?

事態的發展證明我的憂慮是多餘的。眼前發生的一切決不是一件偶然的事件。中國長城腳下的青年們向中國腐敗的進攻和慘遭鎮壓,在東德產生了巨大的反響。萊比錫大學的青年知識份子們首先起來響應。東德共產黨黨魁昂奈克很想模仿北京的同行們。他們躍躍欲試,企圖武力鎮壓。但戈爾巴喬夫卻不表態,並命令駐德蘇軍不得干予。回想1989年春夏之交,正當北京的青年學生們在天安門廣場絕食示威中,戈爾巴喬夫曾去北京訪問。也許他正是被中國青年們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所感動,導致他對德國的不干涉的命令吧。

就此,在短短几個月中事態迅速發展而出現眼前的一切。正當東-西德人民歡欣鼓舞之時,華盛頓,莫斯科和波恩間,布希總統,科爾總理和戈爾巴喬夫總書記不斷協調著他們對這一"突發事件"的步調。在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的強力支持下,發生在長城腳下的悲劇終於沒有在柏林牆下重演。共產獨裁國家這堆骨牌終於從柏林牆開始倒坍了。

柏林牆倒了,東-西德人民間終於能自由往來了。1989年的冬季東-西德始終沉浸在歡欣熱烈的節日氣氛中。11月底當時的西德總理科爾訪問地處東德的文化名城德累斯頓,該城居民傾城出動,百萬人的歡迎場面,猶如歡迎一位遠征歸來的民族英雄。

不久,東西歐之間從波羅的海海邊直到奧地利的高高鐵絲網被打開了。筆者曾見過橫隔在東西德間的鐵絲網,在靠西德的一邊修筑了高速公路,駕車行駛中透過鐵絲網可以看到東德一邊的無人帶,士兵帶著警犬在巡邏,每隔一段便有座高高的瞭望塔監視著。現在每天的電視節目中播放著東德居民們手持護照,在打開鐵絲網的道口排隊領取100西德馬克,並由西德官員在護照上蓋章,他們就可進入西德探親訪友,購物遊覽,然後又自由地回到家中。

八十年代初筆者曾在一次火車旅行中遇到二位東德老太太。他們來西德探親。據她們講,東德政府嚴禁青壯年到西德,只允許退休老人進入西德,西德人到東德探親旅遊,每天均須向東德政府交稅。

美國杜勒斯國務卿在五十年代即曾預言,蘇聯將在第四,五代領導變質。也曾有人預言共產獨裁政權的垮臺將像骨牌陣一樣成片倒坍。1989年冬的東歐正像預言的那樣,從波羅的海邊的波蘭到黑海邊的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從柏林牆倒坍之日起一個個地改變了顏色。毛澤東的"親密戰友"霍查統治下的阿爾巴尼亞也不例外。這個被毛澤東稱為"亞德裡亞海邊的一盞社會主義明燈",實為歐洲當時最貧窮和落後的國家,也終於脫離了霍查的獨裁統治。

短短二年時間,從1989年柏林牆的倒坍,直到1991年蘇聯的解體,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和自然,特別隨著蘇聯的解體,幾乎全部前加盟共和國都按人民的意願重新獨立。世界大家庭一夜間增加了(確切地講應是恢復了)十多個國家。直到今日除個別地區和國家外,都未發生伴隨這一巨大變革而發生的動亂和戰爭,可見東歐和前蘇聯二十世紀末的大變革是多麼符合這一地區人民的心願。

每個從毛澤東獨裁統治下活過來的中國人,都從他們的切身經歷知道,毛澤東不但可以使千千萬萬普通中國人被餓死,被侮辱,被流放,被鬥爭,被打死,被處死,而且對他的"親密戰友們"從彭德懷,劉少奇,林彪直到周恩來,在不再需要利用他們的時候,也都能讓他們悲慘地死去。毛澤東統治中國的近三十年,是中國近代史上最黑暗的年代之一。毛澤東的獨裁以及把中國引向破產的事實證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如果瘋狂地崇拜某一"領袖",把他捧作神明,賜於無限的權力,等待著他們的只能是無邊的痛苦深淵。

東-西德統一

從1990年初起東-西德人民就開始了他們統一的準備。二十年後的今天我還清楚地記起,當年五月的電視節目中有關東德馬克停止使用前的準備情況。西德的運鈔車在短期內向東德各銀行運去了幾百噸紙幣和硬幣。六月東德各級銀行主管來到西德學習西德馬克的使用。七月一日清早東德的所有銀行和商店同時停止東德馬克的流通。東德居民手中的東德馬克和銀行存款,全部以等額調換成幣值高得多的西德馬克。就此東-西德首先在經濟上統一了。

東-西德完全統一前的九月,筆者和太太有幸參加了三星期的環德旅遊。這是一個由德國洪堡基金會(Die Alexandervon Humboldt Stiftung)組織和資助的,以熟識德國為目的的文化旅行。我們北從漢堡-基爾,南至幕尼黑;西從弗萊堡,東至柏林,三星期內遊覽了十多個城市。更幸運的是這次一年一度的旅遊,還第一次加進了東德的若乾城市。

九月中旬的柏林,天氣晴朗,遊人如織。我們再一次來到勃蘭登堡城樓下。當年赫魯曉夫命令修筑的並行雙座高牆,現在已是真正的斷垣殘壁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們還在用各種工具敲打著,希望扒下一塊帶回去留作紀念。在一塊中間已挖出一個大洞仍立在原地的大水泥塊前,我們留影以作紀念。站在這塊象徵打通東-西德的斷垣前真是思緒萬千,歷史的一幕幕不停閃過腦海。二次大戰後的德國和柏林都被劃成了四塊,分別由美,蘇,英,法佔領。戰後不久,蘇佔區在蘇聯的扶植下首先宣佈成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不久,美,英,法三佔領區聯合成立了德意志聯邦共和國。但同樣由美,英,法佔領的西柏林形式上並未參加西德,它作為一個自由市,由美,英,法聯軍首長管轄。戰後的西歐由於馬歇爾計畫的成功執行,短短几年中西德的經濟和整個西歐一樣迅速恢復和強大。處於東德包圍中的西柏林更成了西方經濟發達,政治自由的櫥窗,吸引著廣大東德人。難怪蘇聯咬牙切齒地把西柏林稱為長在東德身上的"毒瘤",必欲除去而後快。

由此便出現了1948年6月24日至1949年5月11日的柏林危機。斯大林命令封鎖西柏林和西德間的所有陸路通道,想以此困死西柏林。但美國,英國和法國以名為"Air lift"的緊急行動拯救西柏林。在這十一個月中,以平均幾分鐘一架飛機,向西柏林運送包括生活日用品在內的一切貨物。在此期間,僅美國便空運了178萬噸救援物資,飛行總里程9200萬英里,相當於地球到太陽的距離。西方陣營的成功空運打破了蘇聯的封鎖,挽救了西柏林並迫使蘇聯在1949年5月11日午夜取消封鎖。

1961年8月13日東德在一天內在東-西柏林邊界築起了一道牆。隨後又在長達1000公里的東-西德邊界築起了鐵絲網。且都設置崗哨和埋有地雷的死亡區。為了阻止人們從東德和東柏林潛逃,東德當局修筑了鋸齒形通道,地上鋪上巨大的反光鏡,使通過通道的車輛無法高速行駛,並可發現躲在車下的人。他們更在牆上架設各種自動武器,射殺企圖越牆外逃的人。

面對赫魯曉夫的挑釁,肯尼迪總統曾於1963年6月26日飛往西柏林,併發表了"我是一名柏林人"的著名演說,再一次表達了西方陣營保衛西柏林的堅強決心。

赫魯曉夫的高牆和鐵絲網並不能阻斷東德人民嚮往和投奔自由的決心,在長達半個世紀的冷戰中,仍有無數的東德和東歐人民衝破鐵幕來到西方。其中也譜寫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在柏林的旅遊中見到牆頭貼著很多青年人的照片,他們在投奔自由時犧牲在柏林牆下。在旅遊中聽到一則動人的愛情故事,述說一位西柏林青年愛上了一位東柏林姑娘,他設想了很多把女友帶到西柏林的計畫,但總覺不夠安全。最後他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他把他汽車中的一個座位掏空,把女友塞在中間。就這樣他終於實現了他的願望。據說這輛車已作為柏林一個博物館中的展品。

走在柏林的馬路上,看到路邊各個出售旅遊紀念品的小攤上,用柏林牆上敲下的小塊水泥做成的各種飾物,如戒指,耳環等小工藝品。還有很多地攤出售蘇軍撒退前士兵們出售的軍裝,軍靴,領章和佩刀等物品。

西柏林火車站附近有家大食品超市,筆者過去曾多次光顧過,但這次見到長長的隊伍從超市內一直排到馬路上。他們都是來自東歐諸國的旅遊購物遊客。他們從超市"搶購"各色食品:整箱的奶油,包裝食品和各色罐頭。每人拖著滿滿的食品車走向他們的旅遊大巴士。食品饋乏是每個共產獨裁國家的共同特徵,現在他們終於可以自由和不受限止地享用他們喜愛的食品了。

1990年10月3日是東-西德正式統一的日子。筆者和夫人有幸在西德首都波恩參加了這一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慶祝盛典。入夜,在市議會廣場,在波恩大學的大草坪上,人們通宵狂歡慶祝。第二天清晨當我們來到波恩火車站廣場時,這個位於市中心,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廣場,此時幾乎空無一人。波恩的人們經過整夜的狂歡,此時都沉浸在美妙的睡夢中。我們在此乘上了去科隆-波恩機場的巴士,帶著一年來在德國的美好回憶,乘英航班機離開德國,並在傖敦轉機後直飛紐約。由此開始了我們在北美大陸的自由新生活。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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