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眼神整治法」之「屈人之兵」

2009-06-18 14:03 6月16日，廣州市委常委蘇澤群來到廣州市城管局調研"六亂"反彈問題。針對暴力抗法抬頭，蘇澤群要求城管隊伍要堅持文明執法。"城管要用心去執法，不要蠻勁去執法，要想辦法去執法，要不戰而屈人之兵。"（《廣州日報》6月17日）

或許是心有靈犀，武漢城管也說是要文明執法，創新性地發明瞭"眼神整治法"。15日晚，武漢市洪山城管執法大隊出動整治佔道夜市排檔，在對佔道排擋勸說、宣傳無效後，50名執法隊員圍站成一圈，雙手背在身後，沉默地注視著食客和排擋老闆，經過長時間"對峙"，食客經受不了壓力離去，老闆也將佔道桌椅搬進店內。（《荊楚網》6月17日）看來這種"眼神整治法"，的確有些"不戰而之屈人之兵"說是效果，城管那憂鬱的眼神，稀疏的胡茬子，很讓人攤販們"銷魂"敬畏，以致退避三舍。

所以，不得不說"眼神執法"是比"棍棒執法"要強，要文明得多，有可取之處。雖然這樣的場景讓人想到了周星馳電影的無厘頭，忍俊不禁；更讓人想到前段時間火爆網路的一本名為《城管執法操作實務》的書，裡面曾經提到城管執法時，"注意要使相對人的臉上不見血，身上不見傷，周圍不見人"。這回，武漢城管算是超越了"臉上不見血"的境界了。筆者無意嘲弄城管，但還是想提醒一下，"眼神整治法"雖然有很多優點，但這種站成一圈，以沉默應對市井的嘈雜，算不算是"冷暴力"的範疇呢？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說得再漂亮，似乎也難逃敵我矛盾的戰爭思維的嫌疑吧。

衝動是魔鬼。現實生活中，更多時候城管者一般都處於強勢的執法之上，城管和小販市民之間發生的暴力事件，往往不是後者的主動挑畔，而是前者過度使用所謂的合法傷害權，野蠻執法、暴力執法，將執法行為極端情緒化、流氓化，加劇了城管和小販，以及市民之間的矛盾和衝突。其實，面對城管和攤販及市民之間的矛盾，一些地方也曾像武漢城管一樣對執法理念反思過、改進過。杭州下沙城管中隊的辦案室裡，來辦事的人經常為一點事爭得面紅耳赤。於是城管中隊放了3把"孔明冷靜扇"在辦案室裡，隨時準備"以柔克剛"，據說效果也是出奇的好。（《今日早報》2008年7月23日）

然而，僅僅用眼神沉默以對，並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如果小攤販硬是不理你那殺傷力極強的眼神，你會不會"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筆者以為，從根本上扭轉這種城市管理的被動局面，關鍵還在於在城市秩序和底層民生之間，要尋求一種兼顧原則。比如在華盛頓、紐約等美國許多城市的一些重要景點周圍和主要街道上，市政當局就規劃出一些露天的攤點讓民眾申請，甚至在白宮和國會等國家機關周圍，也有數十個這樣的攤點，只要不妨礙交通和影響市民的正常生活。這樣既有利於城市管理，也有利於底層民眾的生存，更方便市民生活，而且也切合於構建和諧社會之內涵。這樣的科學管理和文明執法，總比什麼"眼神整治法"要強得多吧。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