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街頭許多撿垃圾的，大部分竟是中國人

在淒風苦雨中，徘徊在巴黎街頭巷尾有這樣一批特殊的人群，他們每天下午五點左右出門，晚上八九點鐘趕回住處，因為此時正是千家萬戶把垃圾箱推到門口，垃圾車到來前的空當時間。他們一手拽著小拉車，一手拿根鐵叉子，每走到一個垃圾箱前，熟練的掀開蓋子，用叉子翻動垃圾箱裡的雜物。有"好貨"急忙裝進小拉車，無收穫繼續匆匆往奔走。

這些巴黎街頭撿垃圾者，絕大部分是中國人。

國同胞在巴黎街頭撿垃圾現象，源於2003、04年左右，法國向中國開放旅遊市場開始。隨著中國赴法旅遊人數猛增，一些人按旅遊身份來到法國後滯留不歸，這些人大多是東北、天津、青島等地的老鄉，在國內下崗或是生活壓力大，冒險出來闖天下。可是法國殘酷的現實，使他們逐漸意識到國外生活並非想像"天堂聖地"。在沒有身份，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要打入法國社會猶如天方夜譚。

即便在潮汕人和溫州人佔多數的華人圈裡，也會由於生活習慣，地域差別，被排斥在圈外。一些人於是做起了各種各樣的工作，巴黎街頭撿垃圾就是其中一種。

我曾問一個朋友的朋友，他算是最早在巴黎街頭撿垃圾的中國人之一。他告訴我，自己開始撿垃圾，最初是工作太難找，即便碰巧找到工作，也是干搬運工、打雜工類的粗活兒，掙錢少，經常受氣挨罵。

後來，他注意到巴黎街頭的垃圾箱比比皆是，像一座"寶山"，索性買了個小拉車，走街串巷，以撿垃圾為生。撿垃圾雖然聽著不好聽，看著不好看，但比較自由，最起碼不受自己人的氣。

他還說，一般說來，他們不走大街，只穿小巷，怕法國警察警逮住遣送回國，他是專職撿垃圾的一類人，也有人兼職，比如做保姆、餐館工等其它工作華人婦女們，有的就捎帶撿垃圾。

我問他撿來的貨怎樣出手，他說舊衣服、舊電器，洗乾淨修理好弄到舊貨或廉價市場擺攤兒賣，生活用品當破爛兒賣掉，出手便宜，好在沒有成本，能夠自給自足。

問他行情如何，他說以前還不錯，現在越來越不好幹了，做這行的人太多。他說自己早晚要改行，幹這行心理壓力太大，一是怕警察逮著，二是人家看你的眼光像針扎心裏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巴黎街頭撿垃圾的中國人不少，但它並非全是中國人的"專利"。據法國數據顯示，法國經濟不景氣，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到撿垃圾的大潮當中。

法國人佔據的多是菜市場和超市。每到大市場收攤的時候，法國人拉著小車或提著袋子，把攤販扔掉的蔬菜撿走。他們說這樣會省下不少生活開支。也有人在超市門口"蹲坑兒"，撿超市處理的過期食品。法國食品法有嚴格規定，超市過期食品必須及時處理，超市更不敢再貼標籤重賣。

因此每到下班時間，一箱箱的過期食品，如牛奶、乳酪、牛肉、雞蛋、蔬菜等被推到街上，久等旁邊的人便一擁而上，翻找還能用的食物。法國撿垃圾的人中有退休人員、殘疾人、待業者、領取最低工資者以及流浪漢，有的不光是窮人，還有穿著體面、舉止文雅的中產階級。人們撿垃圾的理由只有一個，生活費越來越貴，垃圾箱裡撿來的東西是免費的，垃圾箱裡的財富人人可取。

法國經濟不振，以前說是撿，現在只能用"搶"來形容了。可是人多人少，擁擠與否，大家都很遵守秩序，不搞得滿地狼藉，那樣警察會來干涉，甚至報請相關部門做規範管理，他們會自食其果，得不償失。巴黎撿垃圾的人好似一道特殊的風景，"蓬勃興盛"源頭便是經濟持續低迷狀況和亟需深入改革的移民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