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妖魔化的1930年代美國大蕭條（下）

提 示：一些人說麥卡錫時期是美國政治史上最為黑暗的年代；一些人認為文化大革命是中國歷史上不多見的全面浩劫；當然，兩者不可「同文而論」，因為略加比較就 可知，麥卡錫時期要好於中國歷史上最好的政治時期。同理，1930年代的美國大蕭條，是美國歷史上的經濟大倒退和人民生活水平急劇下降的時代；1960年 代中國經濟困難，是中國近代史上少有的和平大飢荒時代。美國的大蕭條是物產豐富下的「需求」大蕭條；中國的經濟困難，是物資極度匱乏以至於不能滿足人民基 本生存需求的大飢餓時代；兩者本質不同。30年代美國大蕭條中，農產品出口減少，國內銷售減少，但產出卻沒有相應地減少，導致食品價格大跌，農民現金收入 劇減。胡佛總統的做法是，政府出資收購廉價農產品分發給失業和困難家庭，並誇口「美國乞丐比任何時候吃得都好」；羅斯福總統的做法是用補貼獎勵農民毀掉已 經種下的農作物並拋荒，以減少產出，提升農產品價格，保障農民收益。中國60年代大飢荒，是大躍進的直接結果。在「浮誇」和「虛報」風中，人民政府把本該 維持農民基本生命的糧食收走囤積於糧庫或用於出口，進而毛-主-席指示全國人民：「忙時吃干，閑時吃稀，不忙不閑時半干半稀。」人為政策的限制和農民的飢 腸轆轆導致農業生產能力進一步下降，從而進一步地加劇飢荒，導致餓殍遍野。「三自一包」出臺，資本主義尾巴稍稍長出，飢荒就緩解了。這幾段歷史告訴我們： 在和平年代裡，只要毛偉人不再回來，中國就不會重現1960年代大飢荒。

事實上，在10年大蕭條中美國的許多社會生活指標，要好於處在和諧盛世10年的中國。

第 一，事實上，大蕭條10年中，美國平均失業率要低於中國的和諧盛世10年。即使在美國失業率最高的1933年也只有25.2%，如果不搞雙重標準的話，那 麼就低於中國盛世10年中的最好水平。（你對此有疑問的話，請參閱筆者所撰寫的《中國真實失業率之探討》和《你所不知道的美國和中國失業情況》以及《談談 農民算不算失業的問題》等文章）

第二，事實上，大蕭條中的美國，不，在最為悲慘一年裡的美國，美國人的肉，禽，蛋和牛奶的人均消費量要高 於2007年的中國。1935-36年度，美國人33.59%的恩格爾係數低於中國的2007年的城鎮35.8%水平。根據2007年《中國統計年鑑》， 上海恩格爾係數為35.6%，廣東恩格爾係數36.2%。在1935-36年度，佔美國人口18.65%的低收入家庭（年總毛收入在1000美元以下）的 恩格爾係數為41.9%，低於2007年中國農村居民家庭43.1%的水平。農村居民在中國統計學上的概念為「除了25.84%城鎮戶口以外的中國公民 」（註釋：25.84%數字來源於2005年統計，在2009年應該略有提高）

第三，事實上，大蕭條中，特別是在中後期，美國下層老百姓 所享有的福利水平超過和諧盛世的中國。中國是先有打天下的皇帝，後有國家和臣民，開倉賑民是「皇恩」。美國是先有人民，再有社區，最後才有國家和「皇帝 」。我們常常說美國是個「公民」社會，其社會團體多如牛毛，並且在國家和社會生活中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傳統上，美國的社會救濟由民間的宗教慈善機構和社 工組織完成。但在大蕭條中，失業人數急劇增加，救濟需求大增。美國各級政府開始主導救濟工作，比如，在賓夕法尼亞州的12個城市中，民間救濟支出從 1930年的170萬美元，上升到1932年的900萬美元。同期政府官方的救濟支出從240萬美元上升到1680萬美元。在大蕭條後，美國建立了完善的 社會福利體系（羅斯福新政的主要成就之一）。

在大蕭條中，美國政府每年為失業人員提供了300多萬個就業崗位，1933年的平均小時工資 為35美分（相當於工業企業的男勞動力的入行工資），還為將要畢業的學生提供幾十萬個帶薪實習崗位。但是美國政府不好意思說「我自豪」，美國統計局照樣把 這些政府安排的「就業者」統計在失業率中，以至於失業率相當的「不和諧」。（工業企業中，無技能的入行男勞動力的平均小時工資1929年為43.7美 分，1932年為38.1美分，1933年為35美分，1934年為43美分）

在1933年度，美國各級政府給404萬個家庭（佔全美人 口的13.4%）發放了196美元救濟金，這相當於給4854萬個家庭發放救濟金16.33美元。在1934年度，給526萬個家庭發放280美元救濟 金，這相當於給6317萬個家庭發放救濟金23.36美元。在1935年度，給550萬個家庭發放332美元救濟金，這相當於給6596萬個家庭發放救濟 金27.71美元。

1933年的「4854萬個家庭發放救濟金16.33美元」是個什麼概念？等於政府給全美3000萬個家庭平均發放一 頭牛或者三頭豬（紐約市場上牛的批發價6.4美分一斤；豬的批發價4.6美分一斤）。到了1935年，相當於美國各級政府給全美3000萬個家庭平均發放 2頭牛或者6頭豬。

（插一句：經過網路呼籲和朋友幫忙，筆者岳母的父母終於領到每人每月100元人民幣的低保，在浙江每月可以買到25斤豬肉，餓不死了。在2006年的浙江溫州低保平均每月發放65元，折合大約10斤豬肉）

可 想，在經濟大蕭條中的美國，要大規模和大面積的餓死人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零星局部個案除外）。在最為悲慘的1933年，美國共有肉牛1.14億頭；奶 牛2593.6萬頭；羊4732.4萬頭；豬6212.7萬頭。平均每個美國人2頭，另外還有3.7億隻雞。中國60年代的大飢荒，豈可同日而語啊！

其 實，在和平年代的中國，僅僅是經濟蕭條或自然災害，也不可能出現大規模，大面積的餓死人的情況，除非某偉人重新復活。在汶川大地震中，當然有餓死的，但卻 也沒有由於食物普遍短缺而造成大面積餓死人的情況。60年代中國的飢荒是怎麼緩解的？中國沒有搞過像美國政府那樣的大規模高強度的賑濟活動，只是黨和人民 政府給了中國人民一個好政策：允許種自留地，搞單干。

在1930年代的大蕭條中，美國住家的房前屋後平均面積為0.89英畝，折合為5.3市畝。由於農產品滯銷，美國政府用補貼鼓勵毀田休耕，市郊到處是棄耕荒蕪的土地。美國政府雖然沒有好政策，但也沒有不許「種菜」和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壞政策呀，美國何至於餓死800萬？

大 蕭條前後，紐約股指下跌80%多。GDP下跌一半，但美元購買力上升24.6%。1933年總體物價比1929年下降37%；食品價格下降40%；農產品 價格下降50%，中位房價從1930年的4778美元下降到1933年的 美元。平均工資下跌了26%，在1933年美國白領平均月工資為166美元，藍領工人的平均月工資為76美元。在1933年，紡織女工月均工資為55.4 美元；麵包製作師傅平均月工資為88.3美元。在工業企業，即使那些無技能的簡單勞動力的工資雖然下降了34.5%，但考慮到美元升值的因素，實際下降 10%左右。

然而，從1929年到危機最為深重的1933年，美國農業產出卻下降不多，除了穀物和棉花產量下降較多外，水果和蔬菜產量有所增加；牛羊豬等肉類產量有所增加；牛奶產量和白糖產量有所增加，禽類產量持平。

所以，大蕭條，對於那些保住了工作的工薪階層來說，除了提心吊膽外，實際生活水準沒有大影響。苦的是失業者，但由於有慈善機構等民間組織和各級政府的幫助，不至於餓死的，何來餓死800萬？

事實上，在大蕭條中，美國總體經濟蕭條了，但是一些領域照樣蓬勃發展著。

比 如，被一些人奉為反美聖經的《光榮與夢想》一書中這樣寫道：「在大蕭條的1932年「出售避孕藥物的行業一年賺了2.5億元。在全國居民中，有一半以上每 星期看一次電影(成人票價二角五分，兒童一角)。吸紙煙的人逐年增加，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個習慣是有害的。「開耳溫奈特」牌冰箱和「阿特沃特-肯特」牌收音 機暢銷一時。小型高爾夫球場和流動圖書館也很興旺。」而且，「有一類工業自股票市場大崩潰以來一直都很興旺，這就是那些專門製造一用即扔的東西，如紙餐 巾、紙杯、紙碟子、不能退錢的瓶子、月經帶、避孕套等等工業。當時男人花在避孕套上的錢，多於理髮。」（大家回憶一下，這類一次性用品和月經帶避孕套之類 的東西，在中國直到1990年代才開始流行和普及的）

是的，在大蕭條的十年中，美國人的文化生活和體育活動並不蕭條。在這10年中美國產 出5000多部電影（與8億人口8個樣板戲成鮮明對比），年均電影票銷售量達35億張，人均28張。同時音樂唱片，書籍，雜誌銷售量持續上升，體育活動逐 漸普及。在這期間，修建了數千個公共游泳池和網球場，翻新或重建了70%的公共中小學校舍；新建了數以萬計的公共圖書館以及社區公立醫院，幾十萬個排污系 統和百多萬個公共廁所。還新增了數以千計的城市公共園地和郊外野營基地。

在經濟大蕭條中，美國小學，初中和高中的入學率一直是在逐步提高 的。14-17歲的少年在學率在1930年是47.69%；在1934年是58.15%；在1938年是67.06%。1938年的在校大學生人數為 135萬人，約佔總人口比例1.1%。高等教育規模大致相當於中國2004年的水平。2004年中國高中階段毛入學率48.1%；普通高等教育招生 447.3萬人，在校生1333.5萬人，畢業生239.1萬人。

在1930年代，無線電收音機大概相當於現在的液晶電視機。美國收音機 擁有量從1929年的1200萬臺，上升到1940年的4400萬臺。大蕭條10年中，美國國內汽車銷售了3100萬輛，到1940年美國的汽車保有量達 到3202萬輛，其中載人客車為2743萬輛。大蕭條最為嚴重的1933年，美國的汽車保有量為2387萬輛，其中載人客車為2064萬輛，另外1940 年美國有軌電車的路軌長達3.12萬公里。而中國在2003年，汽車總保有量為2383萬輛，其中載人客車為1479萬輛。當然，30年代的美國人沒有見 過電腦和手機，更沒有看過CCTV了。

到1940年，美國家庭自來水普及率達到了75%；衛生廁所普及率達到66%。而2004年中國家 庭的自來水普及率只有58.8%，廁所普及率為46%。到了2007年，中國農村家庭的生活用水合格率只有56%，衛生廁所的普及率也還只有 23.83%。按照《光榮與夢想》的標準，中國農村人口仍生活在「拓荒者」時代。

在科學技術和發明創新方面，美國的腳步一直沒有停止過： 冷凍機效率增加70%；節能鈉燈廣泛應用於路燈；電視技術走向應用。合成橡膠、尼龍、膠合板、合金鋼樹脂玻璃、合成樹脂等新發明湧現。醫療科技繁榮，肺 炎、腦膜炎、和丹毒都被征服。（本段摘錄於「中國和美國30年代大蕭條的異同」一文）

再來簡略地看看中國的1960年代大飢荒（摘錄於網路）：

1958年夏秋以來，《人民日報》經常在一版顯著位置用特號字（有時套紅）登出糧食高產「衛星」。

7月31日湖北應城畝產1萬斤；8月1日湖北孝感畝產1.5萬斤；8月22日安徽繁昌畝產4.3萬斤；9月5日廣東連縣畝產6萬斤。

1958年8月4日毛澤東視察河北省徐水縣說：「你們糧食多了怎麼辦啊？」，「也要考慮怎麼吃糧食呢！」

1959年，國家出口糧食415.75萬噸「貿易糧」，創最高記錄。還出口了大量的油類、鮮蛋、肉類、水果等當時極為稀缺的食品。

1959年4月17日，毛澤東親自擬定《15省3517萬人無飯吃大問題》要求3天內送到15個省的第一書記手裡，迅即處理緊急危機。

1960年中共中央接連發出一系列極其特殊的指示。

1960年1月26日國務院卻下發文件宣布：1958、1959年糧食獲得特大豐收。當前糧食形勢好得很，國家糧食庫存在1959年6月底343億斤的基礎上，1960年6月底將達到500億斤。

1960年5月28日，中共中央發出《關於調運糧食的緊急指示》指出：「1960年以來，全國糧食供應日趨緊張，糧食調運一直不好。5月份，各省調出的糧食僅完成計畫的一半」

1960年9月7日，眼看秋糧將要成熟————中共中央又緊急下發了《中央關於壓低農村和城市的口糧標準的緊急指示》

1960年11月14日，秋糧已經收割入庫————中共中央下發《關於號召全國城鄉人民廣泛開展大規模採集和製造代食品的運動的緊急通知》

1960 年「安徽餓死人事件」上報中央， 1961年山東聊城地區餓死人事件上報中央、滄州地區餓死人事件上報中央，1962年湖北省谷城、光化、襄城餓死人事件上報中央……。總人口約700萬的 河南信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實際非正常死亡108萬，其中8萬餘人被各級幹部殘害致死。河南省委書記處書記李立1960年11月28日向河南省委第一書 記吳芝圃的報告：光山縣槐店公社原有36691人，8027戶。從1959年9月到1960年6月，死亡12134人（其中，男7013人，女5121 人），佔原有人口的33％。全家死絕的有780戶，佔原有總戶數的9.7％。姜灣一個村原有45人，死亡44人，只剩下一個60多歲的老太太也瘋了。可謂 餓殍遍野、赤地千里、十室九空，慘絕人寰的人類大災難啊。這哪裡是飢荒，分明是大屠殺啊。

也就是在一九六○年，中國政府相繼邀請國際「友 好人士」訪華。美國作家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作者是其中之一。他在人民政府精心照顧下考察全國各地，長達五個月，最後得出結論說：「我在中國沒有看見飢餓的人。」美國女記者安娜-劉易斯-斯特朗以及華裔女作家韓素音也是獲得邀請的特殊人物。她們訪華後也向外宣傳說：中國沒有發生飢荒，沒有人餓 死……。 記得，50年代初的朝鮮細菌戰也是邀請國際友好人士調查出結論的。（此段摘錄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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