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能再對胡錦濤心存期盼

2009-01-09 04:37 作者:尤利

龍架眼鏡後呆滯的眼神，臉部僵硬的肌肉線條，鏡頭前總是念著令人昏昏欲睡、空洞無物、八股文式的講稿，這就是人們最為常見的胡錦濤形象。但有消息，在與內閣幕僚聚首，他講話時會「言之有物」，甚至堪稱「生動」。即使年過六旬、已近垂暮之年，他仍執意不准將這些「生動」的講話公開，刻意拿這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沉悶無聊、翻來覆去老生常談的「重要講話」以示國人。總書記座椅已熱六年有餘，言行舉止仍謹慎得令人匪夷所思，像是冥冥中毛、鄧的亡魂仍在注視著他，週身被巨大的恐懼感籠罩，不敢越雷池半步。由此至今，仍有人在問「胡錦濤是誰？」

去年年底G20高峰會議時，西方曾作民意調查，結果是只有不到40%的人知道中國主席是一個叫胡錦濤的人。有趣的是，也就是從出席G20會議肇始，胡方才顯出他的底氣。國內「真理部」網站馬屁精撰文《胡主席在G20會議上比以前顯得更自信》，羅列四條所謂「世界因金融危機大亂，中國一枝獨秀，國內形勢一片大好」來支撐他的論點。與其說更自信，不如說此屁精「敏銳」地注意到原本木訥的胡直到現在方才正常些。自信的人不需要更自信，更自信往往就變為張狂。在 G20會議之前，胡的自信表現在面對心儀已久的《大長今》女主角，用韓語喃喃傾述「我愛你」；京奧開幕式上握著丹麥王妃的玉手，久久不願離棄。

會議初始，胡受到高規格的接待自有緣由：被突如其來的金融危機搞得不知所措的西方政要，注視著這位款款走來腰纏兩萬億外匯儲備的「金元上帝」，布希也將左側緊挨著的貴賓席留給胡，西方大國首腦個個笑臉相迎，與胡杯恍交錯，寄希望這個已加入國際各大金融組織的東方大國在此國際社會危難之際能出手鼎力相助。眾人的眼珠都盯著這隻堆有兩萬億美元的金盤，西方金融報刊甚至有人驚呼「今天我們都是中國人！」此時的胡怡然自得、笑容可掬，三角吊眉的銳角也變得平緩了。日本的麻生首相在會上慨然允諾，值此危難之際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助資一千億美元。會議間隙，麻生晃著酒杯，詢問胡預備出手幾何？胡只是微笑、乾杯。輪到他發言時，他擲下一枚想當然的「重磅炸彈」——《四萬億救市計畫》。西方大國首腦們伸長耳朵，想搞清楚這筆金元如何分配以救國際社會於危難之際，在聽清這四萬億注資的目的地全在中國境內，國際社會不會分到一分一毫，大家熱情迅速降溫。

國內「真理部」和「真理部」的發言人協同黨魁、配合有加，竭力鼓嘈「注資四萬億讓中國經濟健康發展，是對處於金融危機中的國際社會的最大貢獻」。在進一步傳來這筆巨資大部分都投入基建項目，不同於西方分錢於民，或與民有切身利益的部門企業的「救市計畫」，且還不知這筆巨資從何籌集，國際社會更是興致全無，「雜音」也越來越多，但這全在次要，胡總在「真理部」的精心配合下，已在國際社會、包括13億國人面前好好出了把風頭，露了一大把臉，形象煥然一新，舉手投足自然了許多。

使胡底氣劇增的重要因素，是他接下來的古巴之行。集權共產國家的象徵、也是胡心中的偶像——卡斯特羅，在胡到來前一天定制一根枴杖，在病重久不露面的情況下，堅持要接見胡。輪椅上的卡斯特羅強撐病軀、哆嗦著雙腿，站立著迎接胡。這一胡錦濤年輕時想都不敢想的場景，那時他只能從黑白膠片上瞻仰這位有著巨大聲望的「反美帝國主義」的堅定戰士、偶像級的領袖，可望不可及。即使官拜一國之君、GDP大增時，胡仍唸唸叨叨「要向古巴學習」。儘管已是第二次晤面，但此次不同尋常：重病中卡斯特羅大同志給予的禮遇讓胡非常受用、激動不已。真不愧是革命的先師領袖級人物，「慧眼識英雄」一眼就看出胡與自己是意識形態上堅定不移的同志和戰友，惺惺相惜。一來為反西方、反民主的共同事業、共同抱負相互打氣勵志；二來因全球危機，古巴自然也不能免俗的困難時期，為感謝中共兄弟送來的數千萬美元的經援。有此一晤，接下來胡不止底氣十足，甚至時常面露凶光，這可能就是上述那位屁精文中提到的「更自信」。一個浸染血色教育甚深，思維極端僵化的怪物，年過六旬才學會更自信，即變得張狂豈非咄咄怪事。胡錦濤是個什麼樣的人？

由政治輔導員開啟仕途之路的胡，據稱清華就讀期間，在那場轟轟烈烈的「大革命」中就積極參與火燒英國駐華使館的行動，以證明他的立場堅定。即便家鄉的至親在「大革命」中遭難，他也未顯任何動搖之心。他的強項在於堅定執行黨的政策方針，平衡遊說各方政治勢力。該優勢使他在黨的輔佐跟班——團組織中平步青雲，有清華學歷作保證，在鄧選拔幹部培養「第三梯隊」時，不幾年便爬至團中央最高層。身處中共殘酷權力鬥爭的漩渦，胡謹守鄧「韜光養晦」的策略，事事不出頭，精於領會、消化黨下達的各項政策，平緩地落實，贏得了工作作風紮實的讚譽。在黨內「有魄力」的人物因不遂鄧願，紛紛落馬時，自然鋪就如胡這般平庸卻不輕易犯錯的這批人的上升通道。在增加他地方實務管理閱歷的兩個去處，儘管乏善可陳，但中規中矩，在那些「老人們」的心目中，表現「紮實、穩定、可靠」。貴州主政期間，為「促進地方經濟」，大躍進之法借屍還魂：搞得土地荒蕪，難以為繼，現在仍留有後患。

但另一面，他卻腿腳勤快，走遍自治區各縣。上頭來視察工作時，匯報起來如行雲流水，深得「老人們」的好感。轉赴西藏，胡展露獅狐兩面：班禪喇嘛圓寂，他精心操辦儀式博得藏民好感，但藏民要求更大自治權，尊重藏傳佛教和文化時，他頭戴鋼盔，親自指揮鎮壓藏民。接踵而來的六四，因鎮壓學生雙手沾滿鮮血的鄧一眼就看中這位因鎮壓藏民而同樣雙手沾血的年輕人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以至隔代選定他為接班人。在長達十幾年的候儲時期，他秉持「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原則度過這難熬的十幾年，即人稱「小媳婦時期」。在那個流氣、匪氣、淫威十足的江總面前，胡隨時勢依本性更是夾緊尾巴裝孫子，難得幾次不知是江出於試探還是舉薦讓胡走向前臺主持大場面，包括千年之交的元旦祝詞，胡表演得非常有技巧（今天回頭看）：表情呆傻、結結巴巴語不成句，當時國內億萬觀者還以為這位胡副主席精神出了問題。此乃「顛僧」之策略，取其以避強勢當政者之鋒芒。

待「媳婦熬成婆」，初次出鏡貌似溫文爾雅、笑容可掬、以「新三民主義」開道，頓時博得大眾好感，冠名以「胡溫新政」。胡口吐蓮花，又是「親民」又是「和諧」，還輔以「又好又快」、「科學發展觀」作為他的治國方略。並迷惑一段時間後，明眼人發現，實際施行的一套與他的前任並無二致。他所謂工作重心的經濟領域，加速向富者愈富、貧者愈貧方向發展，官僚階層則成為最大受益者，私家財富成幾何數量級增長，驕奢淫逸已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境地。財政收入前所未有地超出GDP增長速度的2-3倍的。在所謂「新三民主義」、「新新三民主義」的口號下，惠及大眾百姓社會福利的比例反降不升，更大數目由官僚侵佔，百姓精神和體力上的加倍付出，供養這幫既不生產一粒麥子也不生產一顆釘子，成天只想如何「更好更快」更有效壓榨百姓的無賴及吸血鬼官僚愈加辛勞。在胡「八榮八恥」、 「和諧」的口號下，道德、社會公正、司法公平分別被處以極刑。毒食品、毒空氣、毒水、毒教育、毒司法，人人害我、我害人人已成現今中國社會普世價值。謊言和暴力肆虐，喊殺聲四起，打、殺、黃在由胡主政的國家奇蹟般地「共和」了。沒有人民更沒有公民，有的只是臣民、奴民。

在胡治下，社會清晰地形成兩大階級：權勢階級與俗稱的「草根」階級，馬克思關於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水火不相容的理論在此地倒完全適用。草根階級不能越權勢階級設置的雷池半步，而權勢階級卻不時隨己所需襲擾、搶掠草根階級，奪財害命也無妨，因為它可倚仗楊佳拔刀怒向的那些爪牙護衛以成就其作惡之「偉業」。這些現象背後，出自政治輔導員的胡施展他的強項，平衡各派政治勢力、利益階層，以保血色江山不倒，採用默許、包庇、慫恿的態度，不惜出賣社會公益和道德良心。面對如此慘相，全國上萬家媒體幾近全部噤聲，仍不知廉恥、肉麻地炮製明君的形象以反襯不斷暴露醜陋嘴臉的宦官。「謊言重複千遍即成真理」這一名言得到驗證。不僅國內大批民眾，連不少海外華人都被搞得神暈目眩、精神錯亂。時至今日，仍將諸多罪惡都歸於胡臭名昭彰的前任及遺留的班底，對胡卻保有夢幻般的期待，仍不斷給胡上書、寫公開信，全不顧這麼個事實：六年來無數中國人，包括許多國際政要和名士給此一國之君的無數公開信，曾否得到過片言只語的回覆？沒有！一個字一句話都沒有。對著山巒喊上一聲尚有空谷回音，一群人在一隻一頭紮進沙堆的鴕鳥前又是呼籲、又是哭泣、又是懇求，手舞足蹈、各展其能，一幅多麼滑稽的圖畫。

六年來的大量事實證明，胡執意不遵從國內民意和國際呼籲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此舉表明他有獨立見解抑或冥頑不化豈不一目瞭然。他並不是解決社會政治問題的人，而是解決問題的最大阻礙，他本身就是個問題。有人戲稱他為「胡陰鴕」，意指他的陰險狡詐及鴕鳥政策。在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年大會上的講話中，他一概迴避三十年來產生的積重難返，已瀰漫著煙氣，一點火星就將引發大爆炸的社會矛盾和利益衝突，證明他仍是只鴕鳥。而他的「三不」政策令人看來此人不僅一以貫之有那麼一股陰氣，還隱約透出那麼股殺氣，狐狸的嘴下已伸出獅子的爪子。

時間已到，2009年血色江山風雨飄渺。

(本文僅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