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近山處,可以舒望眼;擁抱海,可以闊心襟。心情煩悶的時候,旅人就會想拋開一切雜務,去一個有山有海的地方,讓自己稍稍喘口氣。
距離最近的、有山有海的地方,旅人第一個想到的是九份。
62號快速道路通車之後,到九份的路途大幅縮短了,國道一號下暖暖交流道,再銜接62號,由九份交流道出口,走一小段102道路,約莫半個鐘頭就拋離城市的塵囂,來到了依山面海的山城聚落。
說起九份,很多人都會蹙起眉頭,述說著不愉快的經驗:壅塞的車潮、停車位難求、摩肩接踵的遊客,喧嘩擾攘一如臺北街頭,不知道九份到底有什麼好玩?為何每到假日遊人如海浪一波一撥的湧來?的確,自從電影"悲情城市"喚醒了一股懷舊風潮,九份這個原本寧靜的山城不再寧靜,觀光人潮帶來龐大的利益商機,但也糟蹋了九份的美。
九份的美,美在慢悠悠的步調,只有在非假日,才能細細品嚐她的美。
九份的房屋依山而建,呈現獨有的層次美感。上下層房子都有階梯通道,拾級而上,在鋪著黑色油毛氈的屋頂之中,穿屋走巷,走進古老的風情。
依山坡興建的傳統家屋,隨著住戶人口日增而續建,樓層下仍保留著原有的通路,形成仿如時光隧道的"穿屋巷"。
走著走著,突然下起一場午後雷陣雨,人車走避,路上寂寥。這場雨來得又急又猛,看樣子短時間不會停止,旅人頓感掃興,正想下山,走到半途,卻見烏雲盡散,天空漸漸亮了起來,雨這位魔術大師收起狂亂的指揮棒,劃下瞬間休止符,接著,神奇地令人不敢置信--天空出現一道彩虹!
這道彩虹跨幅大,從山的這頭延伸到另一頭,宛如一座神仙搭起的拱橋,只渡有緣人。
雨後初晴,天空如洗,連空氣都覺得清甜。
放晴不久,又開始下雨了,這次旅人沒有快閃,下定決心不論天氣如何變化,都要善盡一個旅人的本分,好好走過一遍山城的沒落與興起。
直向的豎崎路是一條階梯路,階梯二旁有很多觀景茶館,據說宮崎駿"神隱少女"的某些場景,就是在這裡獲得靈感,也成為日本遊客駐足最久之處。
走累了、也餓了,老街(基山路)的各式小吃等著餵飽旅人的胃:有芋圓、古早丸、紅糟肉圓等等多樣選擇,任君一飽口福。而阿蘭草仔粿、芋粿ㄑ一 ㄠ一個十塊錢,手工製作的懷念滋味,是當地最價廉物美的伴手禮,幾乎每個遊客人手一個阿蘭的手提袋。
逛老街不只是吃吃喝喝,還能充實精神食糧,這是旅人踏遍九份無數次之後的新發現。就在老街轉往另一端的輕便路上,"九份樂伯二手書店"的招牌掛在門牆上,書籍的總類齊全,大部分的書都是嶄新的,隨意翻閱幾本都讓旅人愛不釋手,可惜書店裡沒人看顧,無緣見到"樂伯"的廬山真面目。
旅人真的很想問問樂伯,為何在這不是民宿就是景觀餐廳的街上,開一家二手書店?而且似乎不以營利為目的,倒像是一位文人雅士退休之後的一種閑暇娛樂呢。
不論如何,這個發現讓旅人非常高興,以後碰到有人說九份只有一堆商店,沒有文化,旅人就能理直氣壯的反駁:才不呢,九份也有書店,看書的同時,還能看山看海喔!
從書店的大落地窗望去,就是一幅怡人的山海風景畫:澳底港、外木山、野柳岬、基隆嶼,由近而遠,盡收眼底。
半天的九份之行,旅人歷經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天氣變化,好像洗了一次三溫暖,旅人覺得渾身舒暢。
在旅途中,旅人學會了,無論遇到什麼不如預期的小插曲,都別輕易放棄,也許下一秒鐘,會有個驚喜等著你發現:
猛一抬頭,天空出現一道彩虹。
只渡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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