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劫神殤】夜沉沉第二十三回（圖）
多難家又遭危險 勇金玉喝去二狼

2008-06-07 23:19 作者:慧芷

秋糧收回後,雪蓉整天忙著搓苞米、晒糧、收倉；保珍就干餵雞養豬的活,也不用下地了,心裏對狼的畏懼就差多了。"奶奶，這個豬還賣給人家嗎？"金玉問，"還賣什麼！都快過年了，留著自己吃了！"張保珍笑起來。她知道這些在長身體的孩子們饞肉了，平時從來不買肉，看見人家孩子吃肉能不想嗎？。金玉經常去看著那頭豬捉摸著。在下雪天的時候，保珍就帶孩子們逮麻雀，在院子裡掃開一塊空地，支上個籮筐，那支棍上系的一根長繩子從窗上的小洞通到屋裡。然後就在那籮筐下撒些穀子，孩子們都趴在窗台上，緊張的捏著那繩子。當那些雀子來吃的時候，孩子們一拉繩子那些吃食的麻雀就被罩在筐裡，成了孩子們的獵物了。雪蓉就把這些可憐的小東西退毛洗淨。給孩子們抄咸菜吃。這就是他們吃的美味肉菜了。所以除了夢賜以外，孩子們都盼著過年，那個有肉水餃的年啊，真是捏著指頭算呢？"奶奶，你說過年還有多少天呢？"金慧聽說有好飯吃，也纏著奶奶問。"快了快了，就你這個小丫頭蛋子饞！"金慧看奶奶有些生氣，就不再說話了。

因為夜裡狼經常進村子，所以家家都在門上，牆上拴了好些繩套子，這些套子並不是逮狼用的，只是起到一種威懾作用，因為狼是聰明的動物，它看見這些也許就嚇得不敢進院了，所以雪蓉也在自家的院子裡拴了不少。一天深夜，忽然聽見一陣巨大的碰撞聲音從大門口傳來。全家人都嚇得爬到玻璃窗前往外看，發現在蒼白的月亮下，兩隻巨狼正對大柵門發起攻擊，那做門的枝條承受不了巨大的衝力，正在一點點地斷裂。雪蓉顫聲說："媽，這可怎麼辦，這些狼要幹什麼？"保珍把菜刀攥在手裡說，"你不用怕，狼一般是不會向人攻擊的，它可能是看中咱家的那頭豬了。""不要，我不讓它們拿咱的豬，我還要做包餃子呢！"金慧說，雪蓉生氣地點了一下她的腦袋，金慧不吭聲了。在這種危險的時候，能想到吃餃子，怕是也只有懵懂的孩子了。狼繼續撞著，那沉悶的聲音好像就直接撞在全家人的心上，"真是，怎麼就忘了修這個門呢？"雪蓉自語說。保珍沒說話，現在說什麼還能有用呢？要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就是什麼都不幹了也得修門啊。真是時敗鬼弄人啊。

一陣枝條碎裂的聲音後，大門倒下了，兩隻大狼踩著大門跳躍著衝了進來，窗前的人都嚇呆了，那狼果然向豬欄跑去。"還好，它們沒到窗前來！"保珍說，拿刀的手指有些發木，她把刀放一下，活動一下手指；雪蓉從外屋找來了鐵鎬，又給兩個大女兒一人手裡一根棍子，大家嚴陣以待。那兩隻狼把欄門外的繩套一個個咬開，就開始了對豬欄門的撞擊了，那個門很不結實，二三下就撞開了。聽見豬的嚎叫聲，全家人真是又害怕又心疼。特別是保珍，為了這頭豬，她受了多少辛苦啊！"完了，完了，這半年可算白忙活了！"保珍喪氣的說。"媽，您就別心疼了，人沒事比啥都強！"雪蓉安慰她。一會兒狼就把那頭豬拖出來，只見一隻狼用牙咬著豬的脖子，另一隻狼跟在後面趕著往外走。看到那滿載希望的豬要被拖走了，金慧哇的一聲哭起來。"不要，你們這些壞蛋，放下我的豬！放下！！"金玉使勁地敲著窗子大叫，那聲音大極了，連保珍和雪蓉都嚇了一跳。咬豬的狼猶豫了，開始向窗子上張望。金慧也跟著喊起來，"放下，放下！"狼放開了豬，那豬叫著向豬欄衝去。"小祖宗，別喊了，別把狼召來！"雪蓉想把孩子從窗口拖開，可是誰也不肯走，繼續對狼大聲呵斥著。那兩隻狼在大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竟然走了。

等狼走遠了，雪蓉跑到院子裡扶起那倒了的門，找一根大棍子支上；又到豬欄看一下那個受傷的豬，雖然豬脖子上流著血，但還無大礙，她就用破布給它纏了纏，把豬欄用木頭頂上就進屋了。"那豬受點輕傷，明天上點草灰就行。"雪蓉凍得搓著手說，"今年過年可得多分給金玉點肉，這豬是她救下來的。"雪蓉心有餘必悸的笑著。"媽，還有我，我也喊了！"金慧搶著說，"可不，還有金慧呢！"雪蓉又笑起來。"哎喲，這兩個孩子，為了救豬，命都不要了，像瘋了一樣！"保珍搖頭說，其實在豬撞豬欄的時候，大人倒是挺高興的，雖說豬養起來不容易，但是總比撞窗子好啊，要是那兩個狼衝了進來，兩人女人和一群孩子可怎麼辦呢。所以在狼叼著豬往外走的時候，保珍和雪蓉都在壓制兩個孩子，不讓她們叫，可是哪裡壓得住！保珍知道，那個狼要是向玻璃窗子撞來，這個大窗子可格不住一撞。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兩隻狼竟然會放下到嘴的肥肉走了，全家人就像撿了一個大寶貝一樣地笑一陣，說一陣，誰也不去睡覺了。

天明後，鄰居們都過來幫忙，"我昨晚一直在牆上看著呢，抱著那支老獵槍，正等機會呢，想不到那狼還把豬放回去了！"隔壁劉萬昌說，"其實昨天我們都沒睡覺，就等著打狼呢？"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說。"金玉，你對狼大喊，你不怕狼咬到你嗎？"一個女人問，"我才不怕呢，它不敢咬我的。"金玉盤著腿，仰著頭很自信的樣子。"這孩子從小說話就特別靈，她想要什麼東西，只要她說到，幾乎都能弄到。"雪蓉說，"我們也不知是乍回事，最可笑的是，我們一次坐火車，看見離我們座位好遠的人在吃香蕉，金玉就說，‘我也想吃香蕉！'我沒理她，哪有錢給她買！可是過了一會兒，只見那人便送來一堆說，‘我們香蕉買多了，不吃就爛掉了，讓你的孩子幫我們吃一點吧。'這樣的事真是太多了，有一回我們走在路上，才下過雨，路上儘是爛泥，金玉就生氣說，‘我不要走這樣的路。'你說怪吧，後來的路真就一點泥濘也沒有了。所以我們家就給她起了個外號，叫金口玉牙。""喲，那不是皇上了嗎？"一個女人說，"這孩子是坐生的，人家說，這樣生的人是娘娘命。將來說不定她媽還得享她的福呢！"保珍也符合著。

孩子們對大人說話不感興趣,都圍著豬欄看豬,"過來，過來，"金慧手裡拿著一個白菜葉叫著，"過來，老太婆！"因為豬頭上有雪蓉纏的布，而奶奶也經常在頭上包塊布，這引起了金慧的聯想。沒想到夢賜咚地就捶了她一拳，"你說奶奶是豬，打死你！"金慧坐在地上抹淚，"夢賜，你怎麼打妹妹？"金鵡說，"臭小子，憑什麼打人！"金玉氣得揪他的衣領。夢賜，哪裡受過這個，就哇哇大哭起來。保珍跑過來，"你們兩個姐姐，怎麼欺負弟弟！"看見金慧坐在地上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點著金慧的頭說。"就你嬌氣！你要不惹事，能挨打嗎？起來，丫頭家家的，哪有那麼多事！"，說著就去哄夢賜了。""真是偏心老太婆！"金玉轉過臉去小聲說，不過保珍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