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膏再演鬧劇 質檢總局大變臉

面對國際社會對中國毒飼料、毒魚、毒牙膏等有毒商品的抵制，近來中國國家質量檢測總局幾度變臉：七月十日，質檢總局一再強調其含二甘醇的毒牙膏無毒並強烈譴責國家社會的非公正對待，然而第二天戲劇性的轉變發生了。七月十一日質檢總局發出了《關於禁止用二甘醇作為牙膏原料的公告》，而五天後質檢總局局長李長江又稱外國媒體「顛倒黑白」，中國食品的合格率高於美國食品。

是什麼導致了質檢總結出爾反爾的大變臉呢？其背後的深層原因是什麼呢？繼「中國有毒商品闖出國門」，本文繼續就有毒食品問題進行深度探討。

惹禍的二甘醇

近兩個月來，從巴拿馬開始，尼加拉瓜、哥斯大黎加、香港、美國、澳洲、新加坡、紐西蘭、日本、加拿大、歐洲，這一連串的國家和地區先後查出中國生產的牙膏含有百分之幾的二甘醇（Diethylene glycol或Diglycol）。

作為抗凍劑和工業溶劑的二甘醇是種有毒的有機化合物，大劑量服用能導致腸胃病症、腎衰竭及癱瘓，對高血壓及糖尿病患者則更為危險。然而由於二甘醇的濕潤性能與醫藥工業潤濕劑丙二醇類似，而價格只是丙二醇的一半，於是中國一些牙膏製造商就利用廉價的二甘醇來防止牙膏變硬。

然 而在世界其他國家，有毒的二甘醇是絕對不能作為牙膏輔料的，即使牙膏不是用來吃的，但由於它直接進入口腔，對刷牙出血者以及容易誤咽牙膏的小孩，都有非常 嚴重的危害，於是才有了各國對中國毒牙膏的一致譴責和抵制，甚至在中國境內的香港海關，也於六月十一日呼籲市民停用中國生產的「美加淨牙膏」、「三七高級 藥物牙膏」和「田七特效中藥牙膏」，因為它們含有0.21％至7.5％的二甘醇。

二甘醇的毒性早已被證實。今年七月巴拿馬當局指稱，該國至今有83人服用含有二甘醇的藥物後死亡。在中國境內也曾有二甘醇致死的事故。2006年5 月，中國齊齊哈爾第二製藥廠生產的亮菌甲素注射液因含有高濃度的二甘醇，至少導致了數十人的死亡。

一千萬損失和信心危機

上海《每日經濟新聞》曾引述中國口腔清潔護理用品工業協會秘書長相建強說，受毒牙膏事件的影響，估計今年中國相關行業將損失超過一千萬美元。

面對潛在損失，中國衛生部不久公布了該部「專家」的評估結論：「長期使用二甘醇含量低於15.6%的牙膏不會對人體健康產生不良影響」，但報告未指明專家名稱，也沒給出實施長期毒害試驗的具體方法，令國際同行非常困惑和質疑其結論的可靠性。

更為可怕的是，中國官方義正言辭的辯解令國際社會對中國食品安全產生了嚴重的信心危機。不少西方人在問：莫非中國食品標準都如此迥異於國際標準？不少中國人也在問：莫非西方社會想利用抬高了的質量標準來阻礙中國商品的銷售，人為設置貿易壁壘？

歐盟新法要求無害證明

今年6月1日，名為"REACH"的歐盟化學物質生產及使用管理法規在歐洲生效，新法要求在歐盟境內的所有廠商，包括進口產品的生產商，必須提出其產品內化學成分對人體無害的檢驗證明，而且所有化學物質檢測和申請註冊的費用均由廠商自行承擔。

"REACH"的全稱為《關於化學品註冊、評估、許可和限製法案》，歐盟官員指出，此舉是為了維護歐盟境內居民健康安全，專家估計新法規會大大減少污染，僅節約的醫療費用一項預計在未來30年內就會達到970億歐元。

新華社報導稱該法規是一種比反傾銷等措施更為嚴格的貿易壁壘，中國與歐盟的貿易將全部受到影響，家電紡織、服裝、鞋業、玩具、輕工業、電子業、汽車業、製藥業等，包括牙膏，因含有化學品都將受到波及。

BBC分析說，新法的實施將影響中歐之間90%以上的貿易額，導致中國化工生產總值下降4%。據保守估計，中國企業每年為REACH所要負擔的成本為5至10億美元。有中國官員公開指出，這項新法將成為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以來面對的「最大歐洲貿易壁壘」。

國際標準一視同仁

歐 盟新法規真的是人為設置的貿易壁壘嗎？英國曼切斯特大學化工系的謝衛國博士回答說：「各行業都有國際通用標準，對國內產品和進口產品都是一視同仁平等對待 的。你到網上去查，一般國際貿易通用的ISO標準，即國際標準組織制定的各類產品的各項標準，比如第67號食品標準，裡面就嚴格規定了各類有毒物質的殘留 量必須低於某個數字，各類細菌的檢測要曾陰性等，要求都是一樣的，絕不會對中國來的產品提出特別的標準，中共官員的說法不成立，只能欺騙某些盲目排外的 人。」

謝衛國還表示，產品衛生質量標準不是人為決定的，而是由一系列科學實驗反覆證實的。比如細菌學、藥理學、毒理學、各類動物活體實驗、 臨床實驗、各類中毒事件的調查分析等，都是有科學依據的，人體最多只能承受這麼大的有毒物質殘留量，超過了對人體就是有害的。設定這些標準體現了對生命的 珍惜和保護。

目前中國大陸制定的食品衛生標準比起國際標準降低了很多，但這並不意味國際標準就高了，因為許多有毒物質的毒害是潛在的慢性的，表面上好像沒有馬上毒死人，但人體確實是受害了，只是我們沒察覺或不想承認而已。

「當 然，我有很多朋友在國內搞藥品食品生產，有時他們感到非常無奈，儘管他們完全依照國際標準工藝生產，但產品仍然難以符合標準。這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原料和水 本身的問題。一旦任何一個原料混入了有毒殘留品，在以後工藝中都是無法清除的。比如生產用的水，前幾年由於整個污染的加劇，中國政府降低水質標準，把以前 的污染水當成合格水賣給企業，使企業產品質量，特別是有毒物質的殘留量更難以控制。「

今年七月，據中國質檢總局對食品、化肥和農用機械等眾 多消費品質量抽查，結果發現19.1%的產品達不到標準。其中最嚴重的是食品問題，特別是罐裝食品、乾果和果汁飲料。很多食品有毒或菌類超標。質檢局上個 月還宣布已在2006年關閉了約15萬家食品生產工廠。據悉，中國每年有二十多萬人死於食品中毒，常用油鹽醬醋米面的合格率平均低於40%，特別是低價食 品，其衛生質量根本無法保障。

質檢總局在損害中國的國際形象

面對國際社會對中國牙膏設置的「貿易壁壘」，七月十日，中國質檢總局進出口食品安全局副局長林偉仍然「義正辭嚴」地堅稱被禁牙膏是無毒的，可一天之後，同一部門對同一問題的立場竟然出現大轉折：質檢總局11日終於發出了《關於禁止用二甘醇作為牙膏原料的公告》。

公告稱，「鋻於目前國際上沒有明確的二甘醇在牙膏中使用及限量標準，為保證消費者科學使用牙膏，也避免出口企業不必要的損失，國家質檢總局特發布公告。」

謝衛國表示，中共質檢總局在強詞奪理，就好比人們在大米的質量檢測標準中不會明確規定砒霜的含量及限量標準一樣，因為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會出現砒霜的，進入口腔的物品一定是食品添加劑的等級，而不是工業級的有毒化工產品。

香港明報7月9日報導，中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憂心近期大陸經濟情勢，日前還召見多名相關官員，討論包括中國製品遭到抵制等問題。有消息推測說，質檢局的大變臉可能跟中南海的干預有關，某位領導的批示導致了質檢局的態度轉變。

海外媒體評論說，毒牙膏事件雖然可能讓相關行業損失超過一千萬美元，但中國及早跟國際安全標準接軌，挽回國際間對中國產品安全標準的信心，這是有關中國國際形象的大事，之前質檢總局的做法，實在有因小失大之嫌。質檢總局的辯解實質上是在損壞中國的國際形象。

中共控制下的「錢信仰」

7月16日，質檢總局局長公開批評境外媒體對中國出口產品質量問題的報導是"顛倒黑白"，他表示，中國2004到2006年對美國出口的食品合格率平均高於99%，但是美國對中國出口的合格率平均為98.98%，說明中國食品合格率要高於美國。

然而這位局長沒講的是，由於FDA人手的嚴重不足，美國抽查的到岸進口貨物只有總進口量的0.9%，99.1%的產品，特別是食品，沒有經過檢測就直接上到了美國人的餐桌。即使在如此低的抽樣率下，中國裝船的食品在港口被拒收的次數仍排名第一，今年平均每月約200次。

無 獨有偶。中國首任食品藥品質量監測管理局局長鄭筱萸，因受賄罪、玩忽職守罪被執行死刑後的第二天（七月十一日），該局副局長吳湞在新修訂的《藥品註冊管理 辦法》發布會上，專門澄清了民間流傳的「鄭氏傳奇：一年批准一萬個新藥」說法不準確。他表示，2005年藥監局批准了新藥1113個，改劑藥1198個， 仿製藥8000多個，總共數量11086個。

然而這位副局長沒說清楚的是，即使每年鄭筱萸只受賄批准了1113個新藥，這也是美國FDA近十年的受理量。他如果想藉此數據證明食品藥品監管局是清白負責的，只能適得其反。

7 月12日華爾街日報刊登了名為「中國製造」的文章，記者愛米莉·帕克採訪了北京某大學的教授，希望能找出中國黑心產品的病根何在。該教授表示，中國人民才 是有毒食品最終、最大、最無助的受害者。 「你記得2004年單一個有毒奶粉就導致至少幾十名嬰兒死亡嗎？而當時，由於沒有傷害到外國人，這個驚人的新聞在國際社會上卻銷聲匿跡了。

現在大陸的有毒品終於溢出國門走向世界了，在國際社會引起的轟動，反過來在中國產生反響，於是中共找了幾個「替罪羊」。比如前國家藥監局局長鄭筱萸被處死，就是為了平息國際國內的憤怒。」

然 而，有毒食品的根源比北京的政權更加根深蒂固，因為目前整個中國社會的人心都變得有毒了。華爾街日報記者表示，現在生活在中國大陸共產黨旗下的中國人民沒 有任何可以信仰的，所有傳統價值觀，信仰與美德都被共產黨摧毀了，留下的只是一個道德真空，於是「錢」成了舉國上下的第一信仰，「唯利是圖」成了「中國人 的全民思想」。

不少關心中國食品安全的專家表示，只有當中國人不再問：道德多錢一斤的時候，食品安全問題才能超越價格，成為衡量人職業道德水平的標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