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中共黨員出任部長：政治花瓶而已

2007-07-04 05:37
非中共黨員擔任部委首長的安排，確實讓人耳目一新，這不僅因為兩位獲委入閣的「新人」萬鋼和陳竺，都是學歷完整、在海內外卓有聲譽的科學家，也有留學西方的經歷，工作能力有口皆碑。更重要的是，這種安排開風氣之先，打破了三十五年前傅作義辭任水利部長後，中共完全壟斷權力和國家行政資源的局面，大有逐步釋出權力的象徵意義。因此，外界不僅對此持肯定態度，也對兩人期望甚殷。

新任衛生部長陳竺是七十年代初上山下鄉時，自學成才的「赤腳醫生」，七八年恢復高考時，考入上海第二醫學院攻讀碩士，八四年進入法國巴黎第七大學，獲博士學位，並在當地進行博士後研究，在血液研究，特別是治療白血病等，獲得矚目的成就。八九年「六四」事件後不少留學生申請外國「庇護」 時，陳竺毅然回國，很快獲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自始事業一帆風順。

對於目前中國的醫療體制問題，陳竺有非常深刻的認識。他曾說：「公共衛生問題已成為中國經濟的軟肋……很大部分人因為經濟方面的原因，不得不退出必須的醫療服務，形成貧困與疾病的惡性循環。統計數字表明，中國農村一半人口是因病致貧，一些人脫貧又返貧的主要原因是因病返貧。」他也曾指出，政府的主要職責是做好公共衛生的執法監督，只應部分參與醫療、籌資和科研活動。

顯然，這些見解很有見地，對於一個肩負全國十三億人民健康的最高級官員，如何改革積重難返的醫療體系，讓病者有其醫，確實任重而道遠！不過，認識問題、並知道該如何改革，這是一回事；而能否不辱全國人民重托、公平運用公共資源去建立一個覆蓋十三億人民（特別是貧困居民）的醫療網，又是另一回事！

改革，意味著利益和成本的再分配，舊有的以醫療官僚為主體的利益集團，其權益在改革下必然受損，一定會傾力反對改革，甚至攻訐主張改革的人。不要說沒有任何政治資源、只得一個衛生部長職銜的陳竺，強如兩位前中共總書記胡耀邦、趙紫陽，最終也因改革而受辱下臺，我們又怎能期望陳竺能徹底改革目前「權力＋市場」 的偽市場化醫療系統呢？

更甚者，在目前體制下，陳竺這個部長有多少權力，還是大問號！在民主國家，委任其他政黨人士入閣，主要是透過分享權力來拉攏其他政黨，吸納他們的支持者及選票，以穩定政權、擴大支持基礎。中共今次委任非黨員入閣，表面上也是釋放部分權力，吸納社會精英，既提陞官僚管治水平，也要增強執政基礎，暫時解決「政權合法性不足」等問題。

不過，中共的安排，與外國聯合執政以鞏固權力的做法，有天淵之別。由始至終，中共都牢牢掌握人事、財政、決策等大權，所有政府部門，以及人大、政協、法院等公權機構，其背後都有執政黨「中國共產黨」的黨組織在操控，這些「黨組」正是中央垂直控制行政、立法、司法等系統的重要關節，也是各部門的「權力真身」。因此，部委首長只是表面的掌門人，實際掌權的是「黨組書記」，很多時，部長會兼任黨組書記。

但是，黨外人士入閣之後，這種決策機制並沒改變，非中共人士擔任部長，也就失去了實質意義，他們只不過是部委的首席執行官而已，並沒決策權！胡錦濤近日不是在「四個堅定不移」的中央黨校講話中，不斷重申中共的領導地位嗎？他的宣示就表明，中共不會放棄任何權力。

而且，非中共黨員的部會首長有責無權，更會造成極惡劣的政治後果：一方面，掌權的「黨組書記」不僅不受制約，也不用政策後果負責，很易造成濫權；另方面，無權的非中共部長，卻要為政府部門的失責瀆職負上全責。

這種有歪政治倫理的體制，在五十年代初也曾做過試驗，事實證明，權責不清之下，黨外人士即使對中共言聽計從，也不可能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最後更因為與中共的齟齬而被迫下臺。不改體制，僅用「挂羊頭賣狗肉」方式釋放權力，只是增加幾個政治花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