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和我約好:等我們出去後……

收到一個光碟《哈爾濱真相》,我在哈市被迫害致死的法輪功名單中看到了「於冠雲」的名字。思緒一下回到了五年前——我在長林子勞教所與他相處的日子。

於老是在粘貼真相傳單時被抓捕的。當時他正往一水泥柱上貼傳單被便衣發現,便衣掏出手機報告,於老沒動,便衣摁了幾下,忽然說:你走吧。

於老轉身便走了。於老回家又取了一些真相傳單,返回先前被叫住的地方,突然那個便衣又衝了出來。於老被抓了。這一年,他六十二歲。

 

 輾轉找到的於老照片

於老的身世很坎坷。由於他的「成份」不好,在文革時曾流離失所,在外乞討;老伴數年前精神失常走失,一去不歸。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開了一家「得法書店」經營大法書籍,打壓法輪功之初即被抓捕關押,受盡折磨,放回時已癱瘓,不久含冤而逝;二兒子在於老被勞教期間曾去探望過,但勞教所因他也煉法輪功不允許他進入監區和父親見面,只能把帶去的東西放在門口,由獄警代為轉送——父子再也無緣相見。

於老在二零零二年九月中旬被投入勞教所的嚴管隊——五大隊。在那裡他遭受非人折磨:長時間蹲或站;在烈日暴晒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許動;被警察指使的惡徒用鞋底狠擊後頸……真不知道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是怎樣承受過來的。

於老的文筆很好,發表過小說。他說自己本打算靠寫小說生活。作為一位經歷了太多的「政治運動」的知識份子,於老早就知道共產黨的邪惡成度。他笑著對我說:「《共產黨宣言》開篇就說自己是一個幽靈,在歐洲大陸徘徊,幽靈能是好東西嗎?」

於老進勞教所不久,全身就長滿了疥瘡,雙手腫脹的幾乎變了形。大約在二零零二年十二月初的一天晚上,他突然發高燒,值班獄警不顧於老的反對,逕直把他送到萬家勞教所醫院。二零零三年元旦後,一大隊一位隊長和我們這些法輪功學員說:前兩天我去萬家醫院,老於頭看見我要跟我回來,我哪敢叫他回來呀——法輪功除非不出事,出事就是大事。就在該領導說完不幾天的一個下午,普教犯人楊濤叫我,讓我把於老的衣物收拾一下,因為於老的一些東西寄放在我這兒。我問:於老咋樣了?楊濤說死了。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明明前幾天於老還要求回隊裡,怎麼突然間死了?有人提醒我,把於老的相片收好,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把於老的相片收了起來。後來托家人把照片帶了出去,誰知家人不理解,把照片悄悄燒了。

於老離開我們已經整整四年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於老以及無數不明不白失去生命的法輪功弟子,他們的死因將被徹底查清,而那些謀殺者們終將得到天理與法律的嚴懲。

於老曾和我約好一件事——於老家中有很多藏書,他說:等我們出去後,你到我家,我把這些藏書都送給你。言猶在耳,物去人非,我和於老的相約將永遠是一段蒼涼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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