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隨著降價藥消失,一夜之間又生出了很多「新藥」,如已經不常見的普通紅黴素藥品,「重生」後市場上有47種名稱,價格是普通紅黴素的10倍,「其實它們的區別就是添加劑不同,但只要換了名,仍能得到‘新藥’批准,每一次降價給百姓帶來的利益都被代理商們迅速消化
年末歲首,杭州市天天好大藥房依據店裡登記的一份「百姓缺藥登記表」到市場採購中發現,表上70%的藥品早已無人生產。這些全是政府明令降價,或者價錢便宜、療效明顯的藥品。
這份「百姓缺藥登記表」凸顯出當前我國藥品「降價死」怪現象:藥品降價——代理商停止進貨——醫院停止開方——藥廠停產——「降價藥」改頭換面變新藥重新審批後高價再上市——藥品降價變成了漲價!
這份《百姓缺藥登記表》表明,老百姓需要的都是些「老藥品」,如阿莫西林、頭孢曲松鈉、酵母片等,其中大多為政府明令降價的藥品或者價錢便宜、療效明顯的藥品,於是藥房決定成立一個「老藥櫃臺」,以滿足百姓吃普通藥的願望。
可是藥房到市場採購後發現,70%的「老藥」特別是降價藥早已沒有了貨源,「老藥櫃臺」一問世就處於難以為繼的窘境。
據這家在杭州較有影響的平價藥房介紹,開業3年來共採購藥品2萬多種,目前只剩下9000多種在正常經營,其中有3000多種藥因降價而不見蹤影,阿莫西林等常用抗菌素都進不到貨。
藥房總經理陳金良認為這是藥品代理商在作祟:調低價格降低了代理商的利潤空間,而每個藥企都有許多個代理商,他們的慣用手法是「停止供貨」和「藥品重生」:隨著降價藥消失,一夜之間又生出了很多「新藥」,如已經不常見的普通紅黴素藥品,「重生」後市場上有47種名稱,價格是普通紅黴素的10倍,「其實它們的區別就是添加劑不同,但只要換了名,仍能得到‘新藥’批准,每一次降價給百姓帶來的利益都被代理商們迅速消化。」
中國醫藥企業管理協會副會長趙博文說:「從1997年到2006年,政府對藥品降價次數多達19次,降價金額近400億元,其降價範圍之廣、頻率之高、力度之大都是史無前例的。但這麼大力度的降價,百姓還是沒有得到多少實惠。」
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疑難病症專家委員會委員趙學銘說,不論哪種藥,只要一宣布降價,不久就會在市場上消失。
趙博文分析說,當前我國有6000多家藥品生產企業,在生產領域已經處於一種完全的市場競爭狀態;但在消費環節,85%的藥品仍然被醫療機構所掌控,醫療單位既是買方市場的支配主體,又是賣方市場的支配主體。上游的市場競爭和下游的壟斷經營存在衝突,壟斷經營就像個過濾器,過濾掉了充分市場競爭給百姓所帶來的好處。
安徽醫科大學藥學院副院長陳飛虎教授說:「藥品價格越低,越是賣不出去,這是因為老百姓對於藥品的消費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由於有回扣、利潤誘惑,醫生自然開那些利潤高的藥品,價格低、利潤小的藥品也就很少能為百姓使用。代理商和醫療機構不進降價藥、低價藥,藥品生產企業也就只好停止生產。」
他說,如用於增加免疫功能的「胸腺肽注射液」,進口的700元一瓶,合資生產的200元一瓶,國產的五六元錢一瓶,藥效基本一樣,但由於醫院用國產藥只有幾角錢的利潤,所以基本不進貨,長此以往,國產的「胸腺肽注射液」就將被淘汰。
近年來,我國每年幾乎都要批准1萬多種新藥。陳飛虎說:「一種新藥的申報資料至少要1米多高,審批人員不可能在一年內看完這麼多的資料,目前所謂的‘新藥’並不是新研發的藥,而是老藥換了身新衣服。」
浙江和安徽的一些基層藥監部門幹部說,「老藥」變「新藥」的背後,實質是「老藥」變「新價」。比如一種名為巴米爾泡騰片的藥品,其實就是阿司匹林改的,但價格卻從幾分錢一片變到了1塊錢一片,「老藥」「新藥」一字之差,價格卻相差幾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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