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和中國人誰更會「過日子」？

2006-10-09 23:08 中國人素來愛自稱是「節儉」的民族。

　　這個稱號，對於我來說，多少有些心酸。小時候，家裡窮，什麼都得節省著來。特別是穿衣服，往往是家裡的老大、老二、老三這麼一茬一茬地繼承下來。可惜我們家先出場的是我姐姐，我算老二。這樣你就能猜到要發生的問題。也就是說我必須繼承我姐姐的一些衣服，特別小的時候，當然外衣也可以，稍大一些，我姐姐穿過的外衣自然不好繼承，但是棉衣則是免不了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姐姐穿過的一件花棉襖，因為形勢所迫，必須落實在我身上，否則北風是不跟你講條件的。

　　為了我的「面子」我媽做了一些「補救」工作，比如把袖口和衣服的邊上都縫上了藍色的邊，但是淘氣的男孩，如何能保持「嚴謹」的狀態，所以，每當追逐遊戲的時候，我的花棉襖總會頑強地從罩衣中突圍，在同學們怪異的眼神中，我總會有一種期待，什麼時候，給我換一件藍色的衣服。

　　說這個有點心酸的故事只是要說，節儉有的時候，並非是一種主動的選擇而是因為不足和匱乏。

　　現在，中國的城市居民中的大多數，想必已經不用節儉，甚至一些富人已經開始報復性的消費，以補償前半生的「缺乏」。但是大多數人則依然還需要節儉地過日子。看看那麼多失學的孩子就夠了。

　　這次到了美國，沒有例外地過起了節儉的日子，腰包太扁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主要是一個心理負擔。除了那些公款旅行的GF官員或是遊山玩水的闊人，大多數來這裡的人腦子裡必然會存有一個比例，好在國內嚴格的中小學數學訓練給中國的學者和學生以一個善於換算的腦子，所以，買什麼的時候，均首先會想到一比八，或一比九，這樣一來，便不自覺的節儉了。比如理髮，這邊一些低價理髮點每一次理髮在13-16美元一次，（據宣方同學打探），就這麼一個價錢，便導致了這便養成了互相理髮的習慣。這多少有些誇張。

　　還有一些你是必須節儉的，因為我們在這裡多則一兩年，少則半年一季度，因此很多東西自己買自然是不可能的，這樣一般有兩種辦法，一是直接從前面走的中國人那裡去搬，你就掏一個搬運費，我現在看的電視，坐的椅子都是這麼來的；另一個辦法就是去那些YARDSALE那裡買，一般很便宜便能買到一些日用品。我現在睡的床是花50美元買的，對方還搭一個沙發和一張餐桌，還有一些刀具啥的。當然最省錢的辦法就是撿。因為美國人搬家頻繁，許多帶不走的東西自然只能扔，而一些電器因為不能隨便扔，所以只能先放在路邊等人撿，實在沒人撿他們便只好花錢讓人收。

　　這邊路邊最多的是電視和電腦的顯示屏，一般每週都能碰上。我自己就檢了一個手提電腦，讓一位北大來的仁兄重裝了系統，成為我女兒的專用設備。

　　其實，撿東西、用舊貨，在美國算是一個很通行的習慣，前兩天哈佛開學，突然發現許多車拉著各類舊的傢俱、冰箱、電視甚至衣服在哈佛的校園裡邊買，價錢十分便宜，這些物件很多便成為新生的傢俱，甚至他們身上的衣服。

　　這種撿剩的辦法還發生在我女兒的中學，她的學校裡，有些課本是新發的，有些課本則是從高年紀同學用過的，學校要求學生去買包書的皮，小心地使用這些書本，因為，它們可能還會成為下一個年紀的學生的課本。

　　這兩天跟在這邊定居的LXW同學通電話，談到這個問題，她認為，美國人似乎是一個家底厚實的富人，已經領會了生活和顯擺之間的差別。

　　在我看來，被迫的節儉只能是一種無奈，而主動的節儉則是一種「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