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神父抗戰回憶錄--殘酷的階級鬥爭
《內在的敵人》是長期生活在中國的比利時神父雷震遠回憶抗戰時期中國的一本書。讀這本書可以瞭解中共抗日時期的真實一面,也可瞭解當時中國國情,以及人們的思想、信仰是怎樣被逐漸蹂躪的。書中也涉及到了較廣泛的黨史資料,是研究中共黨史的珍貴參考。
美國前任總統胡佛推薦詞
「雷震遠神父用他個人的經驗和顴察,寫出這篇悲慘動人的故事。在這本書裡揭露出共產主義在行動上及赤裸裸的恐怖的真像。我願向那些希望切實明瞭瀰漫在全世界上的這個魔鬼勢力的全國人士們,推薦這本書。」
諾蘭參議員推薦詞
「打算瞭解共產主義如何攫取一個國家的人士,不可不讀此書。這本書你只要拿到手中,你便覺得非把它一口氣讀完不可。」
魏德邁將軍推薦詞
「這本書用客觀的筆法描述過去幾年間共產黨在中國的情形。著者在世界上那塊情勢複雜的地區上有極廣泛的經驗,因此他能夠各別地或集體地分析該地人民的風俗習慣和每日生活。……讀者可以明顯地看出,中國在有些方面和盎格魯撒克遜人一樣──愛家庭,幽默感,欣賞生活中的善,及希冀生活自由。這本書寫得最動人,是我看到關於寫中國的書籍中最有啟迪性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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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中國青年哭著來找我。他懇求我救他父親的命。他父親是一位著名學者,也是一位胸襟寬大而博學的縣長。有人警告他共產黨要清算他,他只得躲藏起來。他的兒子詳細地告訴我全部情形,再三懇求我救他的性命。我和這位縣長並無一面之緣,只是久聞其名;以前也不曾見過他的兒子。但是陌生的中國人跑來向我求救,這並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這些事也使我增加了力量,因為這些中國人不但相信我有幫助他們的決心,並相信我具有幫助他們以智取共產黨的能力。我從不拒絕這一類的請求,縱使是一個已經 變成當地共產黨員的中國人,只要當他一旦發現他用以攻擊他人的力量也可被用來攻擊 他的時候,我便不拒絕他的請求。那一天當我聽取縣長兒子向我哀求時,我已在沉思。當他講完以後我已經胸有成竹了。
「我將盡力救你父親」,我說。「我將盡最大努力。也許我會失敗,但如果你能遵照我 的一切指示,如果運氣好,並且上帝願意幫助時,我想我們可以成功。你回到家去,告訴你父親把頭剃光,裝扮成苦力,找些苦力衣服穿上。今天是星期五。你回家的路途需要一天。我必須到星期日以後才能離開此地。下星期二,我可以到達你們的村莊。我會騎著腳踏車穿過村子。告訴你父親騎著腳踏車尾隨在我後面,但不准和我交談──僅能遠遠隨在後面。我們不能逗留。當我離開村子,他就跟在我後面,像是我的佣人,隨我返回教會。
我們又談到其他細節──我到達村莊的確定時間,進南門或是進北門。他的父親應該知道一些關於教會的事。返途中我們可能遭到盤問。這位青年人向我磕頭行禮,高興得流下眼淚,欣然離去。
星期六和星期日都過去了,星期二天剛破曉,我向該村出發。下午,在村莊的寨子外面 看到一個人扶著腳踏車。天正下 著小雨,當我沿著泥濘道路走過時,我用眼睛斜看了他一下。一切都很順利地按計畫完成。當我倆踏上百裡歸程時,我們並著肩開始談 話。
第二天我們回到教會,我領他到我的房間,請他在我的衣櫃裡選出一件中國式長袍。
「選最好的」,我告訴他。他脫去旅途弄髒的苦力服,穿上他習慣穿的長袍。以後的日子裡,他一直記著我為保存他的體面所作的這件小事。幾年後,當我從濰縣集中營放出時,他正在等著我,拿著兩個包裹,裡麵包滿新衣服。那是一九四五年的事。
現在,他忙著在教會裡作各種事情。他的學者氣度使我和主教都深感愉快。我從李縣長那裡學到很多東西,他是一個了不起的書法家,並且精通法律。
後來共產黨縣長要沒收我們南碼教堂財產,我必須辯護時,便是李縣長替我擬的辯訴狀。他詳細研究案件中的一切內容,用最大努力撰就訴狀。我對他的訴狀極為賞識,不僅文字好,書法也屬上乘。但是李縣長懇請我另外找人抄寫訴狀,因為他的書法獨具一派,恐被認出而暴露形跡。我當然同意。當那位共產黨縣長看到辯訴狀時,他深為讚嘆。「誰作的」?他問。
「我的秘書寫的」,我告訴他。「一個天主教青年」,我繼續說,事實上抄寫的確是一 位天主教友。
「他真有點學問」,那時這位紅色縣長的瞬時反應像是一個真正中國人,而不像是一個 共產黨。
「噢,我們有很多這樣的人才」,我不經心地驕做回答。
當我講過後,我立刻感到悔恨,因為李縣長曾對我說,共產黨不僅清算富人,同時還壓迫其他兩種人:一種人是天賦的能力與品質可以成為所謂「天生領袖」,另一種是知識份子。李縣長之所以遭忌,因為他可能成為領袖,同時又是知識份子,而且他還有一點財產。我擔心我的話已經引起共產 黨對教會裡的弟兄的注意。
在與共產黨接觸中,每天都增加些可怕的見識。共產黨的膽量,由於力量的增長而壯大,他們一天天把偽裝的外殼逐層剝下,直到最後,我看到了他們野蠻猙獰的面孔,赤裸裸曝露出來。階級鬥爭中的「追查」這個步驟,亦即追究到底,一無遺漏:他們會對一個人說:「好,你好像已經把所有東西都交出了。但是我們不相信。你還隱藏一些其他東 西。」於是他們開始用刑,迫使這個人招認出他的所有財產,直到確證他一無所有為止。
這種追查的實例我看得很多,一九四五年戰爭勝利後共產黨到達保定南河莊時, 我看到共產黨對一個富人的階級鬥爭。
那是縣裡一位有錢的人,叫王昌群。共產黨先沒收了他的全部田地,財產和房屋。這是在公審──第一步──中完成的。王昌祥被拖到一個廣場的高台上面,幾個共產黨傀儡 自稱為被王某「欺騙」和「壓迫」的「犧牲者」,他們走到王某面前,用手指著他,控訴他每一種萬惡的罪行。廣場上的人、好的、壞的、共產黨和非共產黨都有。誰都不准 不參加。受過訓練的共產黨,職業煽動者,和烏合的流氓領頭。他們有他們鼓動情緒、恐布、和混亂的手段,以造成群眾的瘋狂憤怒,要求報復。
共產黨縣長列舉王某的其他罪行。控告人開始為了他們在王某手中所遭受的「壓迫」而 咒罵痛哭。王昌群──這位茫然不知所錯的犧牲品──開始申辯。控告人向他衝去。 縣長伸手攔住他們,向群眾演講。
「鄉親們,這個人否認他的罪行。你們相信嗎?」
「不相信!」群眾一致喊叫。
「我們該怎麼辦?」
「沒收他的土地和財產!」群眾喊著。
「我們應不應該對他寬大?應不應該給他留一些土地和房屋?」
「不,不」,人群叫嚷著。 「把他的東西都拿走你們認為殘忍不殘忍?」
「不,不殘忍!」
「他說他沒罪。誰是對的?是他還是人民?」 「我們是對的!」群眾同答。
「鄉親們,謝謝你們相信政府。政府一定滿足大家的願望。我們的最大弱點是過於仁慈 寬大。」
於是群眾們狂烈歡呼,並高喊「人民政府萬歲!毛主席萬歲!」
王某的土地,房屋和財產都被沒收了。一年後的一九四六年,他又受到第二次清查。這 一次,所有衣服,傢俱和個人用品都被沒收。次年,一九四七年,共產黨又清算他的存 款,他繳出最後的一塊錢。一九四八年,他們用毒刑和暴力對他進行第四步追查。他們 把他的拇指和足趾吊起來,使身體成一個U字形,在他住房的屋楔上吊了一天一夜。在 這種毒刑下,王某熬不住了,他招認出在他以前的一塊田地裡,埋有兩罈子銀元,一個 翠玉琱的捲心菜和一個翠玉小籃子。他已經招出最後 的財物。假使他不從實招認,就會被一直吊死。他們饒了他的性命,因為他們曉得他已完 全破產,也許在需要時可以利用他講述他的經歷以震嚇其他反抗者招供。
中國的農民,幾千百年來便習慣於把財物埋在地下以期保存安全。共產黨是中國人,自然 熟知此點,所以到處掘地搜尋埋藏的財寶。在大陸未完全赤化前,人們委託給自由區朋 友代為保管的財產,也在被追查之列。王某所受的一套苦刑,只是共產黨迫令農民坦白 的一種方法。許多財富階級人士都因拒絕坦白而被整死,他們是希望個人的犧牲能保全家人 免於貧窮飢饉。但是到了後來,甚至有些曾經分享清算富人財產的貧苦階級,也被沒收 他們新獲到的財富,並被共產黨無情地殺死,正像第一批被犧牲者的情形一樣,那時他 們自己也曾參加過「人民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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