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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症大學生76刀瘋狂殺死女友後服藥自殺

 2006-09-19 02:4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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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你!」

這句原本只是戀人之間調侃的話,竟在一對大學生身上變成了可怕的現實——一個多月前,一名正在熱戀中的男大學生,竟瘋狂地在其同校女友身上刺下76刀,然後喝下事先準備的兩瓶農藥身亡。有關人士透露,男生自殺前已身患絕症,人們猜測,這個心理畸形的年輕人是想要他愛的人跟他一起死。

男生的瘋狂舉動,讓齊慶年一家人突然陷入絕望和痛苦中。 今年已53歲的齊慶年稱,聽到女兒齊靖(化名)遇害的消息後,妻子立即昏死過去。現在只要有人提起齊靖,妻子就會哭鬧不止,精神幾近失常。

2006年9月10日,教師節。齊慶年叫上村裡的老支書,來到女兒生前就讀的某大學。 「這次來,一是想要一個死亡原因——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總要給我個說法吧。二是想再看一眼孩子生前住過的房間,以後再也沒機會了啊!」齊慶年的眼神中透出無限哀傷。

兩個讓人心慌的電話

齊慶年的家,在湖南省湘潭縣中路鋪鎮的一個小山村裡,這裡是聞名省內外的湘蓮之鄉。齊慶年夫婦種了幾畝湘蓮,只要有時間,兩口子就在田地裡忙活。在當地村民眼中,齊慶年一家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2006年7月28日下午,齊慶年早早地從田裡收工回家了。大約6時左右,齊慶年坐在家門前的小凳上,悠閑地抽著煙——這往往是他這一代人,在一天勞作之後享受快樂的一種方式。妻子正在廚房裡忙著做晚飯。

突然,家中的電話鈴響了起來。齊慶年的妻子放下手中的活計,拿起了聽筒。「找齊靖的爸爸」,妻子立即將聽筒交到齊慶年手中。

「我接過電話後,對方很平靜地跟我講了幾句話,當時並沒有提齊靖被殺的情況。」齊慶年回憶道:電話那頭的人說,齊靖出了點事,你今晚能不能趕到學校?說完就挂了電話。大約20分鐘後,學校再次打來電話。「這次的口氣顯然比上次要強硬一些。對方說,你今晚必須趕到學校。」齊慶年說,他當時就預感到齊靖肯定是出了大事。

當晚,平時省吃儉用的齊慶年花800元錢從鄉村雇了一輛車子,連夜趕往岳陽。

令老父心碎的半張臉

在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顛簸之後,齊慶年於當晚12時20分左右到達岳陽。進城後,學校方面安排專人將他們接到當地的東大門酒店住了下來。

直到這時,仍沒人明確告知女兒到底出了什麼事,但齊慶年從對方的表情預感到,孩子已經不在了。因此,他一到酒店就提出要看現場,但被拒絕了,「公安局通知暫時不能去現場」。

學校方面派出的工作人員,安慰齊慶年要好好休息。「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啊。」齊慶年說。從凌晨1時30分左右進入賓館房間後,他就一直處在焦慮中。到4時30分,實在睡不著的他就從床上坐起來,一直捱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10時30分,齊慶年被通知到火葬場看女兒的屍體。「我只看到了孩子的半張臉,她的全身被覆蓋起來了。」說到這裡,齊慶年不禁老淚縱橫。

2006年9月11日上午,記者陪著齊慶年來到岳陽市奇家嶺社區,在一家名為「馨香閣」的個體旅社前停下了腳步。齊慶年指著這家旅社的招牌說,齊靖就是在這裡被殘忍殺害的。「那娃兒紮了她76刀啊,這還不包括那些已經劃爛的地方,真是作孽啊!」齊慶年用袖角擦拭著眼淚,哽嚥著說。

兩個熱戀的年輕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用如此殘酷的方式來了結恩怨?隨著採訪的深入,逐步浮出水面的答案令人震驚不已。

熱戀男友紮了她76刀

一個多月前的7月29日,齊慶年和他的家人在有關人員的帶領下,到出事的旅社看了現場。齊慶年向記者描述了當時的情景:「走進那個房間,到處都可以看到一攤攤的血。從床上到地上,再到衛生間,全部都是這樣!」

齊慶年回憶道,旅社的房間內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衛生間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他們進入房間時,與事發的時間差不多隔了一個整天,所以地上的血都已凝固成黑褐色的了。在衛生間裡,他看到地上滿滿的一攤血跡中,還有兩個腳印。「腳印肯定是那個男孩子留下的,作孽啊,砍了我女兒76刀!」齊慶年說。

現場還遺留有兩個空農藥瓶,警方的判斷是:男生在殺死齊靖後,服完了預先準備好的兩瓶農藥,之後雙雙結束了生命。

男生性格內向極愛面子

22年前,腿有殘疾的衡陽縣農民龍玉文(化名)在年過不惑之後,終於娶上了妻子。一年後,生下兒子龍蘇民(化名)。家境非常貧困的龍玉文省吃儉用,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

19年後的2004年,龍蘇民考上了某大學數學系,成為一名大學生,這讓年過六旬的龍玉文心裏多少有些安慰。但面對不菲的學費,龍玉文蒼老的面容顯得更憔悴了。在親朋好友的幫助下,龍蘇民總算順利地跨進了大學校門。

然而,龍蘇民的大學生活一開始就不太順利。進入大學以後,貧寒的家庭顯然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供養他,需要自己想辦法養活自己。龍蘇民的同班同學、2004級數學系學生李玎(化名)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龍蘇民性格比較內向,面子觀念特別重,平時從不在同學面前提家裡的情況。至於他平時是否在外面兼職做家教,這位同學回答說不是很清楚,但他強調說,看得出龍蘇民很節儉,不是那種個性特別張揚的人。

學校有關負責人在和齊慶年談話時也提到,龍蘇民入學以後,表現一般,先後兩次受過學校的處分。一向很愛面子的龍蘇民感到自己從此「做不起人」,心裏產生了消極情緒,這種情緒一直伴隨著他進入大學三年級。

在談到龍蘇民的殺人動機時,這位負責人對陪同前來瞭解情況的孟支書(齊慶年所在村支部書記)說,龍蘇民得了一種病,可能是不治之症,自感在世時間不多了,便有了尋短見的思想準備。

事實上,龍蘇民在認識齊靖以後,一直對她非常好,他之所以殺死她,可能是出於一種畸形心理,想要他愛的人跟他一起死。從他刺殺女友的刀數來看,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龍蘇民在舉刀以後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種盲目而殘忍的想法讓他停不下來——這就是他對齊靖「特殊」的愛!

遇害女生曾是當地「女狀元」

走進某大學的校園,只要提起經管系的齊靖,無人不誇她是一位優秀學生。人們在為她逝去的生命發出嘆息的同時,更痛感她的不幸緣於太善良。

9月12日下午4時許,記者和齊慶年一道來到理工學院學生宿舍N號樓。在宿舍管理員辦公室,一男一女兩位宿管員回憶起齊靖遇害前的一幕幕生活場景,言談中充滿憐愛之情,他們不約而同說了這樣一句話:「齊靖是最不可能出事的人,怎麼偏偏是她出了事?」

女宿管員說,出事的那天上午,齊靖從外面回來時,還拿了一塊沙琪瑪給她的孩子吃。「她每次從宿舍門進出,總是會喊我一聲阿姨,有時還站著陪我說會兒話。」

N號樓樓棟長、男宿管員郭先生說:「我們天天與學生打交道,有兩種人會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一種是比較調皮的學生,一種是特別優秀的學生,齊靖就屬於後一種。」郭先生說,以前齊靖從未在外面留宿過,即使暑假期間在外面搞家教,她也會按時回宿舍。「她算得上是那種很完美的學生,學習比較好,思想品德也比較好。」

「進入大學以後,齊靖就開始尋找家教的兼職工作,為家庭減輕經濟負擔。」與齊靖同班的同學李清清(化名)說,齊靖平時特別勤奮,成績也很好。剛剛過去的這一期,她還考了全班第四名。

齊靖的優秀並不是進入大學後才顯現的。在家鄉人眼裡,齊靖一直是當地村民在教育孩子時,經常要提到的一個榜樣——齊靖曾是當地惟一一個考上縣一中的「女狀元」。齊慶年回憶道,齊靖初中畢業時,曾是所在鄉中學中考第一名,被當地最有名的省級示範性高中湘潭縣一中錄取了。當地另一所高中縣五中聞訊後,提出了一次性獎勵3800元的政策,希望齊靖能到該校就讀。

考慮到父母辛苦一年還賺不到5000元錢,家裡還有一個弟弟正在讀書,齊靖毅然接受了縣五中的條件,放棄了到一中就讀的機會。在五中就讀期間,齊靖再次嶄露頭角,入校第二年就被評為全校「十大英才」。2003年,齊靖以568分的優秀成績考入某大學,開始了她理想中的大學生活。

解讀「完美女孩」的戀愛悲劇

作為一名優秀的女大學生,齊靖是如何深陷愛情泥沼並最終成為犧牲品的呢?宿管員郭先生說,齊靖雖然性格活潑開朗,但與人交往仍較謹慎。「直到最近這一年,我們才漸漸發現她可能在談戀愛了。」

郭先生說,最近一段時間,他經常發現宿舍外面有一個男孩子在等齊靖,經常給她送開水,幫她搬東西,但從來沒進過宿舍。「那個男孩子看上去很斯文,後來與我們熟識以後,也會喊我們‘叔叔’。」

「對於他們出事,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們都不敢相信。當有關人員通知我們說他倆出了事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搞錯了,那不可能!」 郭先生的眼神中充滿了惋惜之情。

根據知情人的講述,齊靖和龍蘇民交往期間,兩人給外人的印象都很好。但後來一段時間,龍蘇民開始表現出易激動的情緒。特別是查出患病以後,這種情緒越來越明顯。齊靖並未因龍蘇民患上絕症而離開他,而是多次安慰龍蘇民,要他放寬心。但正是這種善良,使得龍蘇民對她的愛深入骨髓,並引發了一場慘痛的悲劇。

心理分析

悲劇源於自閉性格得不到開放

湖南省心理衛生協會大學生心理健康專業委員會主任委員、《法制週報》心理危機干預中心顧問、醫學博士唐海波先生,在瞭解完基本案情後說,不管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悲劇的釀成到底由何引起,是否存在其他外界無法知道的隱情,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龍蘇民當時的心理狀態肯定出現了問題,不然的話就不會殺人,更不會自殺。

唐海波博士認為,這個事件本身給人們引發的思考,將是持久而深刻的——對於龍蘇民來說,當自己承受著多重心理壓力時,不是找人傾訴,而是將其深埋在心底,以致積鬱成疾,最後走上極端的道路,是引發悲劇的根本原因。而對於他周圍的老師、同學、朋友來說,平時沒有注意及時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對他進行足夠的心理疏導,使得他原本自閉的性格不能得到開放。種種情況的缺失,讓這起本可以避免的悲劇發生了,同樣給人們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在談到當代大學生的戀愛問題時,唐海波博士認為,年輕的女大學生在選擇戀愛對象時,一定要從人品、家庭背景、性格特徵等方面,對對方進行綜合考察。千萬不可以圖一時刺激,輕率地托付終生。樹立一個正確的戀愛觀,也是樹立正確的人生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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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獲賠5萬元撫慰金

9月12日上午,齊慶年向記者出示了一份由他和學校有關負責人簽訂的協議。

記者注意到,這份協議書用200餘字的篇幅,描述了當時發現齊靖死亡的經過:2006年7月28日下午1時許,岳陽市岳陽樓區奇家嶺私人旅社「馨香閣」老闆,未見27日晚進入該旅社07號房的2名青年男女辦理退房手續,前往查看。見房門反鎖,反覆敲門無人反映(應),發現情況異常,即向公安部門報案。下午3時許,岳陽市、岳陽樓區公安局及北港派出所的同志趕赴現場勘查,初步認定兩人均已非正常死亡。通過對現場遺留物品(學生證)的查看,以及組織某大學的老師和同學辯認,確認了死者的身份。其中女死者為某大學經管系04級學生齊靖(化名)。

這份協議書共有四個條款,其中第一條確認齊靖死亡與某大學沒有關係,學院不承擔任何責任。在第二條的陳述中,學院承諾「從人道主義出發,學院一次性給予齊靖家長撫慰金五萬元(含學費退款、來往交通費及安葬費等一切費用)。」另外兩條的表述分別為:齊靖的遺體火化費用由學院承擔,齊靖的保險理賠事宜由學院積極督促保險公司辦理。

律師稱學校不應承擔法律責任

根據這份協議書的規定,齊靖的死亡雖然給齊慶年一家帶來了極大的痛苦,但學院方面只能從道義上給予一定的支持,而不能承擔法律賠償責任。齊慶年對此表示不解。他說:「當時我簽字是在不清醒的情況下進行的。齊靖從27日下午6時左右離開學院,直到第二天下午3時許,有整整21個小時不在學院內。這麼長時間學院沒有發現,明顯存在管理失職的行為,學院方面應該為此負責。」

針對齊慶年的質疑,湖南融廈律師事務所主任律師馮向陽表示,從法律理論上來說,學校如果監管失職,並且因為監管失職原因造成學生人身財產受到侵害的,學校應當承擔與其過錯相當的責任。但通過閱讀本案的材料,從法律的角度看,還不能說學校有監管失職的過錯行為。據此判斷,學校不應當承擔法律上的責任,至於教育或者道義上的責任則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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