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學中文：我叫超女

洋人在路上遇到一個洋汀浜的朋友, 一邊摘一下禮帽,一邊打招呼: 「How are you?」

這位洋汀浜朋友習慣性地擺擺手, 答道: 「horse horse tiger tiger」.

後來, 就把中文化了的英文叫作洋汀浜英語. 有的人說洋汀浜是對英語的貢獻, 有些洋汀浜英文已經進入了社會主流, 聽過老美這樣跟你打招呼吧: 「Long time no see.」, 據說這句明顯不符合英語語法的句子就源自中文 「好久不見」. 呵呵.

幾年前有個朋友終於拿到了簽證, 來到美國留學, 此人性格開朗,喜歡講話, 喜歡交流, 跟誰都可以滔滔不絕地侃侃而談, 儘管他的英語詞彙有限, 但一點也不影響, 他照舊大談 「color thing」(色情), 「outside meet」(外遇), 把一起工作的老美聽得一愣一愣的. 後來老美同事聽明白了,也習慣了, 還常常邀他: 「come on, tell me more color things」.

有人相信, 只要我們不懈努力, 隨著中國的不斷強大, 洋汀浜英語也會成為主流英語. 我跟我的孩子講了洋汀浜的 「馬馬虎虎」後, 他們就把這個故事講給同學聽了,搞得後來見到他們同學時, 竟然有人用 「horse horse tiger tiger」 來回答我的問候, 我也情不自禁地恭唯道: 「Your Chinese is very good.」, 就像聽到鄉音一樣.

中文化的英語叫洋汀浜英語, 那麼英文化的漢語或許可以叫 「洋汀浜中文」了. 在美國長大的孩子,從小受的是英語教育, 英語早已成了他們的母語, 但他們又不得不用中文跟我們這些家長打交道, 他們於是把英文逐字譯成漢語, 成了頗具特色的洋汀浜中文.

一次, 女兒感冒,鼻涕不停地流, 老遠就聽到她擤鼻涕的聲音. 問她在幹嘛?

她說: 「鼻子不舒服, 我在吹鼻子」, 敢情,直接把 「blow the nose」翻譯過來了.

其實, 這個 「吹」 字用得還算合適, 比較形象, 也比 「擤」字用途廣泛, 擤除了用在鼻子上, 其它地方都用不上, 沒有聽過擤眼睛, 擤耳的. 於是, 吹鼻子的說法在我們家廣泛接受, 也為孩子學中文適當減負.

在感冒的季節裡, 我們一家老小, 吹鼻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當爸的一般都喜歡跟女兒逗樂, 「丫頭, 來給爸爸親一個」, 「丫頭, 來給爸爸撓撓背」, 這種情況下, 女兒常常扭頭跑得遠遠的. 一天, 我再喊 「丫頭」, 她終於忍不住了:

「我不是duck head」, 拜託, 把丫頭當鴨頭了.
「成, 那就叫閨女吧」
「我也不是烏龜女」
「那你喜歡怎麼叫, 叫蜘蛛女行不?」
「我叫超女」, 還挺會趕時髦.

中文裡沒有時態, 孩子們在英文的思維下說中文, 時態的翻譯往往是個考驗, 譬如, 英語的正在進行時是是動詞加動詞. 所以常聽到孩子們說, 「我是學習」, 「我是玩玩具」, 我知道他們是在學習或者在玩玩具. 有時候就令人費解了:

「丫頭, 該做作業了」
丫頭從廁所裡回答: 「我是大便」
「%^&&**((^%#$%~!#$」
「怎麼又去大便?」
「我肚子昏, 我太病了, 我在麻煩了」

你肚子昏,我頭還昏咧, 這麻煩是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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