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中國還沒有「深喉」

不管費爾特的「坦白交代」是否把謎底全部解開，不管他的現身出於什麼動機，至少真相基本搞清楚了。當年刊出機密的「華盛頓郵報」遵守了諾言，沒有藉此再炒作一次新聞來泄露當事人的身份，而是費爾特找其他媒體報導。這一方面是「華盛頓郵報」的高尚職業道德，另一方面也是託美國這樣一個民主國家之福，沒有抄家抓人。除了「深喉」這個案例之外，美國越戰時期一些國防機密外泄，當事人也受到言論自由的保障，羨煞專制國家的新聞工作者。

中國對水門事件從一開始就不以為然。尼克松總統因為水門事件下臺後，中國就公然抱著同情的態度，不但媒體散佈這種論調，而且多次將這個過氣的狡詐政客當作「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邀請到中國訪問，給予「總統級」待遇，後來還惠及女兒女婿。因為對共產黨來說，尼克松的這一醜聞，只是芝麻綠豆的小事，甚至是「革命需要」，怎麼可能因此要下臺？當然，中共以如此的接待規格，包括接待尼克松的左右手基辛格，也旨在統戰分化美國政治人物。

美國的水門事件使中共領導人吸取教訓，擔心因為自己比尼克松不知胡作非為多少倍而下臺，所以對控制新聞自由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蘇聯的解體，又多了一個放鬆媒體導致「亡黨亡國」的佐證。所以在全球鎮壓媒體的惡人榜上，中共一直名列前茅。

中國之所以沒有能出現「深喉」，有多種原因，主要是殘酷的專制統治，任何「深喉」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使人望而卻步；嚴密的專制統治，使任何一個「深喉」，其實只是「淺喉」出現以後，都很快被捕獲。就是像新加坡「海峽時報」特派員程翔這樣一個長期生活在自由的香港，現在也號稱是「一國兩制」的香港，而且服務於外國媒體，但是在被中共逮捕以後，就乖乖的把在香港的手提電腦交到北京手裡「審查」，結果不但不能減輕他的問題，可能還提供更嚴重的「罪證」，甚至連累他人。

這些年來發生在中國的天災人禍，死難數字也一直是國家機密。當局必然封鎖現場，然後封鎖死難人數數字，媒體只可以引用官方的數字。而官方數字經常是被縮小的數字。例如2001年3月江西芳林村小學爆炸的死亡學生人數，2003年春天的非典疫情，與最近黑龍江沙蘭鎮小學生被洪水淹死事件，官方數字與民間數字就有很大差距。除了數字之外，事件的真正原因也被百般隱瞞，因此這次災難中的黑龍江難屬還打出「還我真相」的標語牌。這些「機密」有些僅僅涉及地方政府，甚至是非常基層的地方政府，死傷數字也與「國家安全」或「顛覆活動」無關，只是嘴皮子的事情，但是媒體也不能揭露或報導。在這樣一個國家裡面，希望出現「深喉」，是太奢侈的事情了。

但是即使中國現在不可能出現「深喉」，不等於說以後不會有，也不是說現在沒有人在準備扮演這個角色。即使沒有深喉，蘇聯與東歐解體後，等於切開整個喉管，秘密檔案全部曝光。中共過去同蘇聯共產黨勾結的內幕，東德國安系統的內幕，公開在太陽底下而被清算。最近中共外交官員與國安人員的叛逃，表明中共的喉管裡出現了噪動。雖然他們還不是「深喉」，但是只要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遲早有「深喉」出現。讓我們齊心努力，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自由亞洲電臺》）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