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中指」一說為何令美國人無比憤怒？

出生於印度的努伊在為哥倫比亞商學院畢業生做演講時把美國比喻為世界的「中指」。正如我們大部分人都知道的那樣，不管是在因特網上還是快車道上，向人展示「中指」的傢伙所傳達的意思只有一個。

最先挑起事端的是幾名學生聽眾，他們譴責努伊的評論「傲慢自大」且「反美」。此事在網上引起激烈爭論。一位網站博客寫道：「我們真的相信她不知道中指所代表的下流含義嗎？再也沒有一個比這更能侮辱美國文化（她自己也承認這種文化成就了她）的通用手勢了。」

公平的說，跟美國《新聞週刊》有關美軍褻瀆《古蘭經》的報導在阿富汗引起造成16人死亡的暴力活動，或由於一場有爭議的電影新德里2個電影院週日發生爆炸導致50人受傷和可能幾人死亡這樣的激烈反應相比，一些美國人的反應算不上激烈。慶幸的是，對努伊評論的激烈攻擊目前僅限於網站。

努伊在演講時將其餘的四個指頭用於代表其他大陸－不過其他大陸並沒有人在網上做出反應：大拇指代表強健有力、正尋求在全球扮演更重要角色的亞洲；食指代表指路的歐洲；象徵愛與感性的無名指是南美洲；小指頭非洲好像無關緊要，但它受傷時整個手都會疼。

努伊在反駁對她的批判時解釋道：「我在演講時用人的手指頭比喻5個大陸只是想說明，全世界人民應該同心協力使我們的世界更加協調和睦－就像人的5個手指頭一樣相互協作與配合。這是我當學生時學到的一個例子，而且曾在不同場合多次與其他人分享與交流。」

通讀一遍努伊的演講稿就會發現，她確實沒有冒犯美國的意思。她說，當美國向前走時，「我們有責任改變世界當前（對美國）的看法」。儘管她是在印度開始接受管理教育，她認為並覺得自己似乎就是一個美國人。

顯然努伊的「中指」不可能是許多人都會聯想到的那個含義。鑒於她的高貴血統、她攻讀的各種管理學文憑和對詞語細微差別與表述的學習，她極不可能犯這麼明顯的語義錯誤。她也不是政客，用不著為了贏得更多選票而譁眾取寵。

同樣必須指出的是，努伊是婦女；鑒於向他人豎起「中指」主要是男人的手勢，努伊更不可能往這方面想－除非她像麥當娜（Madonna）或小甜甜布蘭妮（Britney Spears）在音樂會上那樣想煽動一群男聽眾的情緒，而努伊的聽眾不過是一群學管理的學生。即使是在馬路上，有多少婦女會隨隨便便豎起中指呢？至少在印度沒有婦女會這樣做：她們害怕被跟蹤、迷幻藥迷倒或強姦。

印度百事可樂在聲明澄清說：「努伊女士的話絕無反美之意，相反她支援美國及其全球領導角色。努伊的比喻絕無冒犯美國之意。沒有人比已經決定把美國當作自己的家的努伊更為美國感到自豪。努伊女士只是在鼓勵美國和美國人民達到他們能夠而且應該達到的境界，這是我們所有人努力前進的方向。」

但不管我們如何理解努伊的話，美國仍然是世界的龍頭老大。在經濟方面，世界上沒有任何經濟體能像美國那樣承受得起如此巨大的財政赤字；在軍事方面，當前只有美國人可以讓薩達姆這樣可怕的暴君只穿一條內褲的圖片展現在全世界面前。美國是中指，是牛仔，是唯一可以向其他國家推廣自由與民主的強大力量。

然而問題是：假如努伊的話只是重申了美國是在任何方面都指引全球前進方向的中指這一事實，為何美國人要做出這樣的反應？人們一般認為，強者應該是自鳴得意和躊躇滿志的。

印度觀察家也針對此事發表了一些評論，其中一篇指出：「如果這些網上報導屬實，美國人的反應應該源自一種鬱積於胸的反移民情緒併進而激發出這種情緒。這種尖刻的態度是：不管努伊的專業水平如何無懈可擊，這位可樂夫人並不是『正宗可樂（可口可樂的宣傳口號）』」。

另一篇評論說道：「不管她曾經在美國定居多年，曾如何向這個國家展示忠心，對一位頑固的美國人來說，她只是一個褐色肌膚的外國人。她怎麼敢在美國的領土批評美國？如果你是一位新移民，你就不該咬那只餵養你的手。除非你是已經在美國這條船上呆了一兩個世紀的白種人。」

不過筆者在此問題上有另一番見解。美國人反應強烈也許是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無法再充當世界的中指。充當中指和對別人指手畫腳意味著也會受到別人的回敬－拉登一夥襲擊美國的心臟、美軍戰士在伊拉克頻頻受襲或美國各大機場明顯加強的安全防範措施都是最好的證明。

網上博客們在發泄情緒時可不像新聞記者那樣有各種禁忌。美國人對努伊的強烈反應責任不在百事可樂而在美國的外交決策者，他們對世界許多國家指手畫腳使美國反過來成為眾矢之的。網上博客們發出了一個明確的資訊：美國人再也不想充當中指。這與文化或經濟無關，而是關乎一種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