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大人用四個字評價德性不好的人:「賭、吃、嫖、遙」。背後被別人這樣指指戳戳的人,我是想同情也不敢--這可是太嚴重了。沒想到如今當官的四毒還不夠,還要加上「貪」。五毒齊全了,對一個人來說,世上恐怕再也數不出第六毒的,當官的做人也算做到極致了。
某地一舊時衙門,被闢為旅遊景點。其內牌坊上刻有「勸官箴」:「爾俸爾祿,皆民脂膏;下民易虐,蒼天難欺。」一些遊客讓導遊給解釋一下這段話時,導遊說:「領導已打過招呼,不讓解釋。」趙經緯先生追問道:「領導,為何不讓解釋『勸官箴』」?
不讓解釋還是有解釋--
先說「賭」。廣東省江門市湯百亨,因迷戀賭博挪用公款180多萬港元;廣東省思平市岑煥仍也賭迷心竅,輸掉了貪污挪用的1000萬元公款;廣東省中山市某工業材料公司的經理鄭桂炳,先後在當地和澳門把3000多萬元公款拿去賭場揮霍殆盡。廣西柳州地區和桂林地區分別查處了各一宗公開經營的賭博案。這兩個案例的共同特點是:都得到了當地縣委、縣政府個別領導人的批准或同意,公安局的支援和包庇……澳門回歸以後,我想即使別的好處沒有,官員們來去賭場方便了的好處是有的。這些年貪官赴澳門的故事僅從傳媒我就看到幾十起了。遼寧大貪官群中多有賭徒,馬向東就是共產黨牌的大賭徒。共產黨的幹部真膽大,比國民黨的幹部 「牛」多了。真是沒有家教、文化斷了根的政治暴發戶痞氣。2004年年底,共產黨進行「禁賭專項治理」,已經公布的賭官人數達到萬餘人。中央電視臺經濟頻道深夜播放的新聞(稍微有些看頭的新聞都放在深夜)說:這些年貪官豪賭每年耗費6000億元,養肥了包圍中國的200餘家賭館。據專家研究,澳門增長的 GDP中60%多與大陸官賭的貢獻有關。看看何厚華先生為澳門經濟增長高興的樣子,我覺得有多重的噁心。
說到「吃」,讀者都能一下子想到饕餮大餐。萬元龍蝦的故事可說是舉世無雙。河北省某副縣長對吃可說是怨天恨地,原因是他「體內酒精太多了」;又有某市一局長大人,一個晚上竟要趕5道宴席;最可憐的是,一些肚量小的貪官為了吃而喪了卿卿性命……多少年來,專家們對「官吃」的研究,一直都持「每年吃掉1000億」之說。請注意:這當然是在一道道禁止吃喝腐敗的禁令中完成的。令不行禁不止,除了控制老百姓能步調一致、雷厲風行外,官場的誠信就像吃喝禁令一樣,已經名存實亡。想想武漢一大學有大學生每年生活費8.5元人民幣(主要吃同學的剩飯),權貴們的一席豪飲動輒萬元,真不敢相信這地方有什麼執政為民的黨。
關於「嫖」待我關於女權的專文另說。這裡只寫四個字:「公款嫖娼」。
「遙」 呢?「逍遙」的遙,吊兒郎當、三搖四晃、東遊西蕩的意思。領導雖很少晒著懶太陽摳腳丫、站在大街上看西洋景什麼的,但開著車去釣魚,前呼後擁以檢查為名干擾下面的工作生活,興趣來了還要國內國外遊山玩水(當然名目都是考察),反正正事做不了多少的「遙」官大有人在。群眾見了直搖頭。最近國際傳媒披露的東北某太子黨大官護短同「遙」歐洲者的笑話,還是給共產黨爭了許多面子的。
宋朝群先生在其省城某省級單位大廳牆上看到這樣一張公告:
×××(單位)滅鼠工作領導系統示意圖滅鼠領導小組:組長:×××(1人)
副組長:×××、……(共3人)
領導成員:×××、……(共5人)
滅鼠工作辦公室:主任:×××(1人)
副主任:×××、……(共5人)
投餌員:×××(1人)
附:滅鼠毒餌位置示意圖。(略)
(取自1998年7月3日《南方週末》宋朝群文)
老鼠要是能知道人間的勾當、說人話,一定要說:這些碩鼠比我壞多了。
筆者還算個單位人,多少瞭解一點單位的事情。例如到著名風景區討論分房,去名勝召開教學例會,赴著名旅遊點學習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思想……「逍遙」的人們不以為怪,每每遊玩歸來,還要煞有介事地發一篇自我表揚的報導到自辦的黨報上,稱連旅途中都在認真學習討論,讓人不得不敬服樹牌坊的機巧。
據香港《爭鳴》雜誌披露:賭吃嫖遙在官場的內部規定中都是小節,並且還有具體的「待遇」等級。難怪很多高官緋聞鋪天蓋地,照樣不影響人五人六地張大蛤蟆嘴發 「以德治國」的宏論。克林頓的麻煩放到我們的貪官身上充其量不過內部打打招呼罷了。光是這幫官僚,就會讓「以德治國」變成豬八戒的鏡子。但是,如果你對共產黨持不妥協的批判立場,那麼,你如果談戀愛,情治部門就要想辦法讓對方指證你猥褻了對方;你有情人,情治部門就要想辦法讓對方指證你強姦了她;你千萬不能身體不好請什麼小保姆來照顧,否則情治部門會想辦法弄得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就算碰上黑社會也就是被敲詐勒索一番,但肯定沒有牢坐;碰到情治部門,嗨!問問例如上海的異議人士吧!
喪失「人」性與缺德是互為因果的,相比起來,喪失「人」性其害更大。1997年7月16日晚上,海南東方市一老人突發腦溢血,生命垂危,其子盧某當即騎摩托車出去找車救人。東方市公安局黨委副書記、副政委林堅毅當時駕駛的警車正好停在路邊,盧某上前央求林送人去醫院搶救。林堅毅推託:「現在沒有空,回家再說。」說完便開車回家。盧某只好緊隨其後。待林停車後,盧某再次求助又遭拒絕。……由於延誤了時間,老人於當晚死亡。(取自1998年9月12日《新民晚報》卜雲彤文)僅僅是用公車拉傷病人上醫院也不肯!官員見死不救的事件光報上揭露的就有數十起之多了,這是黨群官民關係的象徵!
「人」性沒了,「吃、喝、嫖、遙」就必須由「貪」來做底,通過貪來一併買單。
在遼寧省召開的一次會議上,一位民營企業家向省委書記匯報說,他們建成了一座頗具規模的星級賓館,旅遊部門負責驗收星級標準時提出要購買國外電梯,以保證與星級賓館相匹配。省委書記聞世震當場詢問旅遊部門負責同志為什麼不選擇瀋陽與日本東芝公司合資生產的電梯。旅遊部門領導當眾表示自己不清楚瀋陽還能生產電梯,更不知道瀋陽的電梯廠是與日本合資的。在這次會議中,一位接待參觀考察的企業經理告訴書記,他們公司裝修的材料是世界一流的,就連大理石都是國外進口的。省委書記問與會者:遼寧連大理石都需要進口嗎?據瞭解,遼寧生產大理石不僅花色品種繁多,且價廉質優,東北最大的石材市場就在這裡。省委書記應當問一問為什麼要舍近求遠?答案只能到「五毒」習性中去找了!
安徽省農科院副院長孫明違反規定安裝住宅電話並擅自開通國際長途,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報銷話費22萬元。同時,孫明還利用職權,以編造文件和材料等不正當手段為他人謀求出國;挪用公款50萬元給私營企業從事經營活動。
山東省章丘市晉集鎮農行辦事處儲蓄專櫃主任偽造票單一次就貪污公款140萬元。該市某鎮一郵電局局長利用職務之便,從1993年起,乘給客戶安裝電話之機,鑽收取1500∼1800元初裝費浮動價格的空子,採取多收少交的手段,每部電話貪污初裝費300元,至案發,共計貪污「公」款6.8萬元。該市某鎮糧管所所長利用糧食差價等搞出賬外資金1.9萬元,先用其作個人集資後私分。還有一個工商分局的出納員,同部門領導掌握著10餘萬元的「小金庫」,乘更換領導之機,各分得2萬元。
1997年7月,山西省紀檢委、監察廳收到晉城市城區北石店鄉河東村94名村民的舉報信,舉報該村村長劉三順承包村煤礦時,曾用鉅款收買了原任鄉黨委書記、現任區委副書記靳長喜。省紀委立即責成晉城市紀委牽頭組成聯合調查組調查,很快查清了靳長喜在任北石鄉黨委書記和區委副書記期間,共受賄總計24.5萬元,挪用集體鉅額資金等大量犯罪事實;隨後又查出了區委書記楊群旺等一批「碩鼠」。楊群旺在任城區黨委書記期間,借提拔幹部之機,收受錢物賄賂總計13萬餘元,查出來源不明的鉅額財產98.8萬元。
讀者也許注意到了,上面舉的一些例子,犯罪數額並不算大。我故意講一些「小的」:貪官掠奪的財產哪怕是一分錢,都是不義!
大的當然不少見,隨摭幾例:
廣西玉林市市委書記李乘龍斂財千萬,任職期間,每天「收入」不下萬元!在大肆斂財的同時,李乘龍對女色也毫不放鬆。展銷會禮儀小姐、賓館服務小姐……都淪為他的獵物、玩物。在玉林任職期間,李乘龍玩過多少女人誰也說不清。檢察機關在偵查期間查獲了一個李乘龍視為「命根子」的密碼箱,箱內發現了他珍藏的數十張女人照片,照片背後都寫著他們的昵稱:驕驕,敏敏,玲玲……說不定李乘龍們是向廣西的領導核心成克傑看齊的。
河南省周口市市委副書記曾被一些新聞媒體譽為「沙河之濱的改革之鷹」--李斯……早在1989年,李斯在絲織廠當廠長期間,就與本廠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工劉某勾搭成姦。調入罐頭廠後,為滿足自己的淫慾,李斯乾脆在周口市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商品房供劉某居住。僅為劉某買房、裝修,李斯就花費了9萬元。錢出何處,李斯自然不會掏一分錢的腰包,這些開支全由罐頭廠支付。1992年5月,李斯帶著周口市某商場經理夫婦外出考察專案,竟也不忘帶著自己的情婦劉某一起同行。
1983 年8月,湖北貪官孟慶平被提拔擔任海南行署黨委副書記。初到海口時未帶家屬,一個人居住在行署宿舍。當時,多年與孟家為鄰,經常照顧孟的幾個孩子的鄰居,請孟幫助把20多歲的女兒M小姐調到海口市某單位工作。出於感激,M小姐經常在休息時間去孟的宿舍幫助洗衣服,打掃衛生,有時晚了,就在孟住處的隔壁房間過夜。據孟自己交待,一天晚上,M小姐幹完家務活準備去隔壁休息時,孟慶平留住了她,把這位比他小20歲的姑娘姦污了。以後兩人又多次發生兩性關係。 1988年海南建省後,孟慶平擔任副省長,主管土地、基本建設、機電產品進出口等工作,都是一支筆審批。一次,一個個體戶讓孟批了一塊地,有意識派女秘書去取批件,女秘書長得挺漂亮,她在孟的秘書手裡拿到批件後,還要求當面向孟副省長表示感謝。走進辦公室,女秘書扭捏作態,使孟的身子一下子酥了半邊,邪念頓起,迅即鎖上房門,將女秘書摟在懷裡,一邊說:「你有一種使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一邊就把女秘書抱在辦公室的長條桌上將其姦污。一個上海小姐H,經人介紹認識了孟慶平,利用自己的色相與孟勾搭成姦,多次發生關係後,讓孟為自己批了房地產公司,還向有關縣委領導打招呼,給她批了20多畝地,她與合夥人轉手倒賣,自己一個人就得了500多萬元……(取自1999年1月5日《大河報》中紀文)
在海南、湖北,孟副省長的黃色故事還有不少,且都與侵害人民的財富權相交織。
「紅塔山」曾是中國銷量最大的名煙,而紅塔集團董事長褚時健則被人們稱為「中國菸草大王」。菸草大王的腐敗案被評為「98中國企業十大新聞」之一。褚時健主謀貪污私分公款355萬美元,其中個人貪污170多萬美元。其女兒索要和接收3630萬元人民幣、100萬港元、30萬美元,妻子及其他親屬共接收 145.5萬元人民幣、8萬美元、3萬港元及大量貴重物品。需要補充說明的是,褚氏罪案所以成為重大新聞,乃因「輿論界」普遍關注的「59歲現象」--離職前撈一把。另需提及的是,這位菸草大王也因好女色而揮霍了人民的財富。
河南省禹州市身為擁有千人國有製藥廠的黨委副書記楊國弛,為籌集 「包二奶」所需的開銷,竟鋌而走險。1996年3月至1998年期間,楊國馳以找熟人聊天為名,先後竄入市電業局、市國稅局、市勞動人事局等16個市直機關,大肆行竊。共盜竊26名幹部職工錢財折合人民幣55536元,除手機、BP機、手錶及人民幣3650元被公安機關追回或退還失主外,其餘的全部被他和情婦揮霍一空。
「萬惡淫為首」多道學味,但「腐敗多淫慾」倒是一個「規律」。
共產黨中的五毒官究竟佔多少比例,老百姓的說法是這不需要調查,究竟有沒有一個廉政官才需要調查。我想,說共產黨的五毒官全世界第一多,應當沒有異議。這樣一個擁有幾千萬官員的大黨,對人類的文明意味著什麼?這恐怕是想「保持先進性」的共產黨不敢面對、無法回答的問題。
──轉自《北京之春》05年4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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