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家庭討論

8號白天，我和先生也一反週末必去買菜上餐館的習慣。把飯菜叫到家裡來，全部白天都要和女兒過。好吃好喝為輔，說話聊天兒為主。

這一聊竟聊了兩天，其時間之長，話題涉及之廣，討論之深是我家從未有過的。我願意在此與讀者分享我們討論的內容，但我只能簡單扼要地寫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就這一小部分也可稱謂大篇幅了，沒耐心和時間的讀者是絕對讀不下去的。

吃中飯時，我告訴女兒，我最近寫了一篇文章，名字叫「這些美國孩子們喚醒了我」，是批評中國沒有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的。

女兒馬上問：「沒有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是很難受的事情，中國人怎麼能忍受得了呢？」

我先生馬上說：「女兒，你問的太好了。忍受不了是因為你曾經享有過這權利，別人又把你這一權利剝奪了，你感到這是對你的人權的最大侮辱，你當然忍受不了。可是如果你從來就沒有享有過，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應有的權利，你就只能處在一種麻木和奴性的狀態，也就不存在忍受的問題。這一直是中國的情況。」

女兒又問：「為什麼中國不能有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

先生說：「女兒，你問的太好了。因為中共不是像民主國家那樣經過民主程序選出的民選政府，雖然它也有個人民代表大會，可這個假招子虛設子，只不過是騙騙愚民，它自己對這個假招子虛設子也沒信心。所以，它要維持它統治的合法性，它就要製造一個神話，中國共產黨是偉大光榮正確的黨。它用這一招來迷惑老百姓進而保證它統治的合法性。可是世界上哪有不犯錯誤的人和黨？所以它只能用謊言和欺騙來製造這麼一個一貫正確的黨來欺騙人民。這就是為什麼中共幾十年來一直通過宣傳洗腦的手段，或者報喜不報優，或者掩蓋和歪曲事實，或者乾脆篡改歷史來對一切事務製造它自己的說詞和版本。它並一直用這種說詞和版本來規定人民對事務的思維和判斷。比如朝鮮戰爭，越南戰爭，59到61年餓死幾千萬人等等這些它躲不過去的大事，它都製造了一套固定的說詞。但對於它認為過於敏感的人和事或消息，它往往一手遮天在所有對民眾公開的書，報，雜誌上或者不報或者謊報，來剝奪人民的知情權。特別是對中共自己歷史上很多凶殘的見不得人的罪行，它更是想永遠蓋住，不讓人知道。所以，如果有了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共產黨的一切醜惡就暴露了，它就沒法統治了。」

先生又補充說：「儘管中共把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作為公民權利明文寫在憲法裡，但這是謊言，因為你只能說共產黨讓你說的話。荒唐的是，你不能說在它前頭，得它先說。比如關於中國要實行私有制等言論，你不能先說，只有在它說了以後，你才能跟著說。更荒唐的是，對一個事物說什麼，怎麼說，什麼時候說，對什麼人說，說多少，所有這些，都得共產黨說了算！如果違犯了這個，報紙雜誌就被停刊。相關的記者編輯遭撤職，網民遭傳訊拘押，自由撰稿人甚至被投入監獄。中共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以言論治罪，以文章治罪的惡行。」

女兒嘆了口氣說：「可能我們都看不到共產主義和共產黨垮臺了。」

先生說：「共產主義作為一種理論可能會存在很久，可是作為一種政體不能維持很久了，現在它已是尾聲了。因為共產主義反人性，反對民主自由，不符合歷史潮流，勢必被人民拋棄。現在世界上也就剩下中國，古巴，朝鮮和越南了。那三個都是小土豆，只要中共倒臺，民主潮流就會大大前進。爸爸媽媽可能是看不到中共倒臺了，可是你一定能看到！」

女兒又說：「可是中國已經是自由經濟，又進入了WTO，經濟發展得很好呀！中國賺了很多錢呀！」

我馬上說：「我讀了一些材料，而且也思考了一段時間，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楚，中國是不是市場經濟，是不是一個自由經濟體？現在世界上有些國家尤其是美國不承認中國是市場經濟。為什麼？因為市場經濟的基本要素是平等自由的交換。女兒，你是學經濟的，對中國，不需要你太深入地去研究，你就應能明顯看出中國現在的經濟交換形式是一種特殊的典型的官商勾結的經濟交換形式。為什麼是這種形式？因為中國的生產資源，不是像私有制國家那樣都掌握在私人手中，而是都掌握在國家手中，也就是中共手中。」

女兒問：「這種情況會出現什麼後果呢？」

我說：「 這使中國這個權力和資源極端集中的專制腐敗的國家在私有化的過程中，出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誰與中共當權的關係近誰就撈的好處多，誰與中共當權的關係近誰就能得到或先得到經濟信息。而且，這些好處往往是不需成本的。這就是為什麼中國很多國有企業的頭頭自己私分企業，開汽車住洋房極盡奢侈，而工人們幾個月甚至兩三年拿不到工資。我看到一個記者的報導，在安徽，湖南那樣的貧困地區，他沿途走了很多的縣鄉，不要說縣一級了，就是鄉一級的政府官員，也是人人有洋樓。可住在洋樓附近村中的農民卻都是一貧如洗，連吃飯都發愁。在一個公平競爭的社會中，自由競爭自然會造成貧富差距，那主要是因為人的能力，聰明程度，學歷和努力的程度或是身體的條件等主觀原因或客觀原因造成的。可在中國造成貧富的情況卻截然不同。那些極盡奢侈的中國官員，是他們比那些農民更勤勞聰明嗎？不是！這些蛀蟲如此富有是因為他們掌握瓜分國家資源的特權。在中國不但沒有平等自由的交換，而且那種不平等卻是登峰造極。中國的經濟交換形式是官商交易，權錢交易。二十年的經濟改革只不過是中共財產再分配的又一個機會，使中共把國家財產和國家資源快速地集中在少數特權階層手中，使中共冠冕堂皇地成功合法地進行了一次財產再分配。」

「市場經濟的另一要素是政府不能幹涉經濟，政府只是做些宏觀調控。市場本身是自然調節的，只要政府一管，它就會遭殃。這在AdamSmith的<致富論>中闡述得很清楚，他說，市場經濟是一隻無形的手，無時不在地作自我調節。可是，中共壓根就不懂這個道理，它是處處都管。現在中國連匯率都還是政府控制，都不是自由匯率，那「無形的手」在中國根本就沒有，你怎麼能說它是市場經濟或自由經濟體呢。下面我會詳細具體地說明政府是怎樣干涉經濟的。」

「再有一個要素，市場經濟需要有健全的分立的立法和執法機構。也就是說，市場經濟的社會需要有健全的法制來保護人民的私有財產，保護產權。因為一個社會一旦是市場經濟，這個社會就私有化了，如果私有財產得不到保護，還算什麼自由經濟體。可是現在，在中國，侵犯私有財產的現象非常多也非常嚴重。奧運會前，為了形象，政府決定在北京拆掉１０多萬戶民房，近兩年，拆遷侵權就已到了髮指的地步。這個題目可以另外談，現在我們還回頭說保護私有財產。對於每個人來說，最重要的私有財產是什麼？是自己的腦袋，就是頭腦，這是他思想和行動的主體，這是他一切財富的源泉。如果沒有頭腦的自由，別的一切都免談。思想和行動的自由權力包括遷徙自由、就業自由、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等，總之包括人人都可以擁有、但又不會彼此妨礙的自由。如果沒有這些自由，不僅每個人創造財富的能力會受到限制，整個社會也會因此陷入貧困衰敗。而市場經濟之所以能夠造就一個繁榮富足的社會，跟它的法律保護每個人的自由權利是密不可分的。中國有這些自由嗎？不但沒有。正相反，言論治罪，文章治罪的恐怖無處不在。可以說，中國從哪點看都不是市場經濟。」

女兒說：「可是中國的ＧＤＰ年年增長，出口商品賺了很多錢，這不是說明經濟在發展嗎？」

我說：「中國經濟確實是開放了，確實賺了很多錢，如果說進步，最大方面的進步一是對外開放，二是生產出口廉價產品賺了大量外匯。可是，由於中國權力和資源的極端集中，以及它專制腐敗的制度，導致財富和金錢快速地進入少數人的腰包，滿足了少數人的利益。又由於政府只注重追求表面繁榮和表面的GDP指標，二十年來，對國家和人民造成的破壞比那些表面繁榮要大得多。越來越多的人現在已經認識到中共這樣抽風似的大搞形象工程，只顧掙錢不管環保，不管效率，是在對我們的國家人民犯罪，是在對我們的後代造孽。下面我說說中國經濟的三大假象和中共在經濟開放中對國家的破壞。」

「第一假象就是中國的GDP. 女兒，你在大學一定學過什麼是GDP， GDP的計算方式。式GDP(GrossDomesticProduct)譯成中文叫國內生產總值或國民生產總值，通俗地說，是國家全部生產消費，它是測量經濟活力的一項指標。但是，我們應當清楚的是，它只對市場機制健全的國家適用，而對象中國這樣一個從計畫經濟向市場經濟過度的市場機制不健全的國家是不適用的。為什麼？這是由於它的計算方法決定的，這種計算方法是以市場機制健全為前提的。就是說，GDP的計算首先假設這個國家所有的生產成品都是合格的，包括所有的建築，道路，橋樑，廠房，飛機場。。。。，所有這一切工程都應是合格的，不應是豆腐渣工程或閑置工程。為什麼這樣假設？因為GDP的計算是只加不減的。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就明白了，國家蓋一個樓花了一個億，這一個億被加進GDP了。可是如果這個樓是個豆腐渣工程，它塌了，這一個億的生產費用不會從GDP裡再減去。不但不會減，還要把清理塌樓現場所花的費用也加進GDP裡去。所以，如果一個市場機制不健全的國家總是浪費生產，重複生產，是可以大大地美化GDP的呢！中國這種狀況是很嚴重的！下面我舉幾個例子來簡單說明中國是如何浪費生產的。」

「安徽省是個貧困省，安徽省內的阜陽市更是個貧困市，可原安徽省付省長王懷忠在貧困的阜陽市耗資3.2億建了個國際大機場。由於客源嚴重不足，無法承擔巨額的機場維護費用，勉強營運了一年後，被迫關閉。雖然這產品毫無用處，可GDP卻被美化增長了3.2億。」

「東北省的領導慕綏新在任三年間，在城建上投資超過1，000億，給該市造成巨大的債務包袱。他領導建的瀋陽渾河大市場耗資16億多，佔地1，476畝，建築面積44萬平方米。現在，這個渾河大市場也隨著慕綏新的倒臺荒廢了。如今又拆除了所有建築物，平整成土地種田了。這一蓋一拆的費用加進GDP，為美化GDP做了貢獻。」

「九十年代中期，海南房地產熱，海口和三亞市到處是基建工程，高樓林立。可是很多樓建到一半時，房地產熱又過了，市場一下子蕭條起來，很多樓沒蓋完就停工了。結果，滿城戳著這些半拉子樓很影響市容。到了2001年，海南省決定炸掉了一百多座這樣的老百姓戲稱的「濫尾樓」。一個樓少說也得耗資3，000萬，一百個是多少數？ 這一建一拆，又是多少數？都為美化GDP做了貢獻。」

「上海市的磁懸浮列車耗資數目大的我的腦子都裝不下，可乘客卻少得可憐。」

「江澤民下令建的北京蛋形國家大劇院也是耗資驚人，30億，用處卻極小，是個需賠大錢經營的產業，且是個造型份外醜陋的建築。」

「不要以為這只是幾個個例，這種浪費生產，重複生產，浪費國家巨額資金搞工程在中國是普遍現象，每個省，每個縣，每個鄉都層出不窮，而各級貪官污吏從這些項目建設中，撈外快，賺回扣，挖空國庫，大飽私囊。」

「以上的例子說明GDP不能衡量負效益和質量。GDP更不能衡量社會成本，即環境污染費用，工人勞保費用，各種社會福利待遇費用，教育，醫療保險，等等，等等。而這些社會成本正是共產黨最不願意承擔的部分，也是它在這二十年改革中實際上用種種名目擺脫掉的部分。你想想，一個社會福利這麼差，教育，醫療都產業化了的國家，其GDP中又有這麼大成分的重複生產，浪費生產，這個高GDP能說明這個國家繁榮富強昌盛嗎？」

女兒又說：「可是中國的城市建設發展得很快啊？」

我說：「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假象，城市建設的假象。拉債瘋狂建設樣板城市是中共二十年來的一大「壯舉」，也是中共為自己歌功頌德的地方。這跟GDP一樣是騙人的表面文章。人們都知道上海，北京，深圳，廣州是四大樣版城市。以上海為例，上海住房，飯店的空置率中國官方承認已是
35%以上。而且上海蓋樓蓋的地都下陷了。都那樣了，上海政府去年還要計畫再蓋兩千多個高樓。這城市的虛假繁榮連常駐的外國人也瞞不住了。最近一個剛從國內回來的朋友告訴我，他在回來的飛機上與一個同座的美國人聊了起來，美國人問我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上海二十五里以外人民的生活？』美國人說：『不用走出太遠，只要出上海二十五里，生活就完全不同了。』 美國人說：『我從沒見過那麼衣衫濫陋的人民和那麼簡陋，破爛不堪的住房。』」

「所以，女兒，看到GDP如此年年高增長，城市如此滿負荷建設，作為專業人員，你首先應該意識到這是建設過快，而建設過快勢必忽視對環境的保護和對資源的合理利用，那破壞的力量是巨大的。作為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你來說，首先應該感到擔憂才對。」

「中國第三個假象是共產黨老吹的繁榮富強假象。我們知道，要看一個國家是否現代化，是否富強，去看它的農村。要看一個國家的人民生活是否幸福，不是只看城市那一小部分白領階層，而是要看大多數普通的勞動人民是否衣食無憂。女兒，我和你爸爸去過歐洲幾個國家，也去了捷克和匈牙利這兩個曾是社會主義的國家，我們看到了他們農村的富裕景象。那才真正表現了一個國家的面貌。我告訴你幾個中國的數據，你就可以判斷中國是不是繁榮富強了。聯合國規定一個人每天收入兩美元以下屬貧困，這種貧困人口在中國有7億。聯合國規定一個人每天收入一美元以下屬赤貧，這種赤貧人口在中國有2億。我認為中國人民貧困的程度比人們料想的還要糟，貧困人口的數量比聯合國掌握的數字還要大。」

女兒問：「中國沒有救濟窮人的機構嗎？」

我說「女兒，你不要以為中國的窮人像美國窮人一樣能領到食品券，補助金，住進政府補助的洋房，或隨便走進一個救濟所就有好吃好喝。中國政府花在救濟窮人方面的錢是微乎其微的。這微乎其微的花銷也只是為了做做面子。」

女兒問：「中國很有錢啊，為什麼不救濟窮人啊？」

我說：「是啊，我現在要告訴你中國的錢的一個去向。２００４年一年中國資本外流達到500多個億，一天以1.5億的速度流出。只要拿出這些錢的千分之一都能解決中國的養老金問題，窮人福利問題和其他很多社會福利問題。中共在這方面做得怎樣，不是很清楚嗎？」

「據威廉亚洲官网 消息，中國現在有六千零九十九億美元外匯儲備。這六千億美元外匯儲存是靠什麼掙來的？靠出口廉價產品。誰都知道中國是世界的廉價加工廠。這廉價產品是靠什麼生產來的，靠殘酷地壓榨民工的血汗。中國民工工資普遍低得驚人。我在網上看到記者採訪民工的記錄。民工說他們一個月基本工資六，七百人民幣，為了多賺錢就加班加點地幹，每天工作12個小時以上，常常是一週7天不休息。民工說，幾年前，盒飯是四，五元一盒，現在是七，八元一盒了。所以很多民工為了攢錢寄回家，就一天只吃一頓飯。他們最怕的是老闆賴著不發工資。上個月我看到一個報導，幾個民工由於老闆拖欠了幾個月工資，致使這幾個工人幾天沒飯吃了，他們就幾個人商量著借錢湊著去買了大量的安眠藥，幾個人都不想活了，就吃了安眠藥自殺了。可被人發現救了過來，他們告訴記者他們活著太受罪了，再勤勞肯干也養不活自己啊！在中國，這是普遍現象。制訂勞動法規監督僱主，制訂勞工最低工資，保障勞工的福利和勞動安全，這是政府的責任啊，那麼，它作得怎樣呢？我們從勞工這二十年來的工作生活可以斷定，這個政府作得很糟。」

女兒說：「是啊！　這是政府的最基本的責任啊？中共怎麼不好好做啊？」

我說：「中共從來都是對廣大勞動人民的苦難不聞不問的。它五十年來是靠著榨取農民的血汗來維持各級政府的開支的。可它從來沒管過農民的死活。不但不管，它還年年重稅盤剝。人家農民幾十年交重稅養你政府，你政府也該給農民社會福利吧，一分也沒有。為什麼說它是流氓，就在於此。現在它又用拋包袱的手段進一步甩掉給它賣了四，五十年命的工人。把它應負擔的這一部分責任也甩掉了。買斷工齡就是明證。女兒，你能想像出這些工人三十年對國家做的貢獻有多大嗎？在六十，七十年代，一個出了學徒的技術工人的一個月平均工資是三十九元人民幣。在那時，由於房租便宜，人們對物質沒有追求，三十九元交了房租還夠吃飯，但你知道當時一個工人一天創造的價值嗎？幾百元。」

「早在30年前，我們幾個年輕人就算過這筆賬，按當時的市價，一個技術工人一天少說可生產出
200元以上的產品，可他一天的工資是一元多人民幣。按照他的盈利，減去國家支付的生產資料費用，一個工人對國家的貢獻的價值是國家支付他的工資的一百至一百五十倍。如果累計四十年，一個工人對國家的貢獻就是幾千萬，而國家的付出是幾十萬。當時我們在政治學習時就提出了這個問題。我們問政治指導員：『工人給國家創造了這麼大的價值，可國家付給他們這麼低的工資，這跟馬克思說的資本主義剝削工人剩餘價值有什麼區別？』當時的政治輔導員是這麼回答的：『資本主義是高工資低福利，我們是低工資高福利。我們國家對剩餘價值採用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方式，就是說，現在國家是取，將來工人老了，國家給他發養老金，就是用之於民了。』說得挺好聽吧？」

女兒說：「是啊，工人為國家工作了幾十年了，現在老了，政府當然要養他們了！」

我說：「 可是政府它現在翻臉不認賬了，它又改口這麼說了，『現在國家負擔太重，靠國家養活的現像要改變！』說這話流氓不流氓啊？！是誰在養活誰呀？！這個流氓靠人民養活了五十多年了，它倒說是它在養活人民。它就這樣用買斷工齡的惡法又把工人們拋棄了。咱們家的一個鄰居是中國來的留學生，他告訴我，他媽媽一萬三千元就被買斷了三十年的工齡。」

「女兒，天下還有第二個這樣的流氓政府嗎？你一定知道，政府稅收中的三分之一是要用於社會福利的。歐洲國家用於福利的錢就更高了。可中國政府只賺錢不花錢，九億農民從中共執政以來壓根就是廉價榨錢機，政府在他們身上從來不用花錢的。現在幾億工人也成了廉價榨錢機，也不用花錢了，它又搞什麼教育，醫療產業化，進一步榨干人民。你想想，一個只賺錢不花錢的政府能不有錢嗎？它要不是有這麼多的貪官污吏，它錢還更多哪！2004年一年資本外流就流出了五百多個億美元。一天按1.5億美元的速度流出。還不算當官的吃掉的，糜爛奢侈掉的，賭掉的，玩掉的，賄賂掉的呢，資本外流還有個數，那些揮霍掉的錢，沒數！你想想，一個政府拋棄了大多數人民，不管大多數人民的死活，它是不是很輕鬆，很容易？早在幾年前，中共提出買斷工齡時，我就說，中共現在是真正的輕裝前進了。這就是為什麼這個國家有足夠的錢供這些少數蛀蟲揮霍貪污，因為，95%的大多數人是即廉價又賺錢的榨錢機，中共有數目如此龐大的榨錢機，供這5%的極少數人無限地揮霍，無節制地分享人民的資源和財富，它何樂不為！？它還可以讓世界看看我們中國人有錢的一片假象。你說，對中共來說，這是不是即體面又容易？！」

女兒說：「但是，很多人都因為看到中國城市的變化而認為中國很富強。」

我說：「這就是我下面要告訴你的。要知道，利用外資利用國債搞建設來體現政績是快速容易的。好大喜功的共產黨從來都是專幹這種便宜事，面子事的。利用簡單的行政手段，把民房裡的住戶都趕走，把破舊的民房全拆了，都蓋上摩天大樓，蓋上花園，公路，這對於一個專制政府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下面我給你念一段中國經濟學家仲大軍2003年寫的文章，你可以大致瞭解中國政府是如何拉債搞經濟建設的。」

「他寫到，『自1998年起，中國經濟就進入了政府拉動發展的階段，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來自政府通過發行國債而上馬的工程，這些工程大多是基礎設施，公益事業和新建國有企業。中央財政為此增發數千億國債，加上配套資金達數萬億，安排項目約一萬多個。靠著如此巨大的財政資金投入才遏制住了經濟不斷下滑的勢頭。看來這一政策不得不延續下去，那麼到2004年，建設國債總額可能要發行到一萬億元左右，配套資金累積可能會達到八萬億元。靠發行巨額國債來拉動經濟並不是什麼良兆，企業沒有投資意願，找不到投資機會，只有政府從銀行借錢來從事直接經濟效益不明顯的長線投資，不僅降低了國民經濟的總體投資效率，而且擴大了政府對經濟的直接干預，這即是計畫經濟的變相回潮，也意味著企業發展前景不良。』」

「他還說，『中國目前的這種經濟發展是非人本的，漠視民生的，非均衡的『樣板戲』式的發展模式。』」

「仲大軍這段話進一步說明瞭政府是如何干預經濟的，也說明瞭為什麼美國不認為中國是市場經濟。」

女兒說：「中國搞建設也很依賴外資的錢呢！」

我說：「是啊，剛才說到政府靠發行國債推動經濟增長，這叫政府拉動發展。除了用國債推動經濟外，政府還靠外資的錢來支撐著中共政府這個經濟怪胎，這是人所共知的。那麼，你可知道，還有很大一部分錢是來自私人儲蓄，老百姓的血汗錢。把這些錢貸出去搞建設，蓋大樓，建水壩，貪官污吏從中肥了，可錢收不回來了，變成壞賬死賬。據<當代中國研究>雜誌主編程曉農說，由於巨大的壞賬呆賬，實際上中國四大國有銀行裡70%的私人儲蓄已經化為烏有了。」

「所以說，中國經濟增長的模式是『貨幣投入驅動』型，而不是『生產力提高驅動』型。『貨幣投入驅動』型經濟建設模式是容易的，很快就能見到政績的。而『生產力提高驅動』型的經濟建設模式是難的，是要花很大錢力人力智力的，而且，可能十年二十年看不到那麼大政績。像環境保護，社會福利，醫療保障，義務教育，這些又花錢，又花力，又看不到表面政績的難事，一向好大喜功的中共是能躲就躲，只做點兒表面文章的。」

女兒問：「這種『貨幣投入驅動』型經濟增長模式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我說：「造成對資源的破壞性掠奪，造成對中國環境的嚴重破壞。所以說，中共這二十年搞的表面繁榮式的發展是靠破壞環境，掠奪資源和犧牲後代的機會獲得的。它的破壞遠遠大於我們看到的它現有的建設政績。下面的數據可以說明些問題。」

「根據2003年的統計數據，中國每創造一美元所消耗的能源，是美國的4.3倍，德國和法國的7.7倍，日本的11.5倍。甚至比印度還要高2倍。

中國消耗原煤佔全球原煤消耗的31%，中國消耗鐵礦石佔全球鐵礦石消耗的30%，中國消耗鋼材佔全球鋼材消耗的27%，中國消耗水泥佔全球水泥消耗的40%。而中國創造出的GDP卻不到全球GDP的4%，前面我已經說過中國的GDP中含有很多浪費生產和重複生產的份量，就這樣的GDP，還不到全球GDP的4%。可是中國對鋼材，水泥等材料的消耗卻佔到全球消耗總量的三分之一。2004年的數據已報出，中國2004年的水泥消耗已佔全球2004 年水泥總消耗的一半即50% 。」

「另外，中國的水和電都嚴重短缺。是人所共知的。」

「經濟學家指出，『中國這幾年GDP的高速增長，很大程度上是靠政績工程，形象工程支撐。地方政府官員以此炫耀政績，貪官污吏藉此掠奪國有資產，這些項目往往不產生任何效益，甚至造成巨大浪費。』而這些政績工程，形象工程是靠政府大量撥款搞的。女兒，你現在知道中國政府是怎樣全面地干涉經濟了吧？我知道，由於利益，美國和其他國家最終會承認中國這個病態的經濟體為自由經濟體，可我希望你這個學經濟的女兒心中有桿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自由經濟體。」

女兒說：「媽媽，我真沒想到，一個中國就消耗掉世界這麼多資源。你剛才還說到這種大窩轟建設會嚴重破壞環境，那中國對環境破壞有多嚴重呢？」

我說：「這種只追求高GDP,不顧保護環境的大窩轟式的形象建設對環境造成的破壞令人髮指。我現在引用一些中國政府官方自己公布的數據。」

「中國75%的江河湖海的水已經污染到不能灌溉農田，牲畜不能飲用，魚蝦不能生存的地步。沿岸工廠的污水管道直通江河排污。請看看對淮河的報導。」

「「一河污水向東流」，報導淮河污染的《新民週刊》如是說。二○○四年，從七月二十日至二十七日，巨大的黑蘑菇一般的污水團，從上游奔騰而下，全長一百三十三公里，總量超過五億噸，一路浩浩蕩蕩殺奔洪澤湖。滿河黑暗，伏屍千里。。。無數水族搶著潮頭奪命狂奔，無數魚類跳到岸上逃生。污水的鋒頭淺黑帶亮，陰沉中透出殺機；中腰是稠膿一樣的黃綠色，表層水藻欣欣向榮；最後是醬鴨色的「大部隊」，滿河道浩浩蕩蕩走了近兩天。千里淮河，污團所及處，肅殺一片。。。（上海《新民週刊》報導）七月二十九日，中國國家環保總局副局長、新聞發言人潘岳就淮河有史以來最大的污染在北京發表講話稱：『淮河河道基本喪失生態基流，已不能簡單稱之為河流。枯水季節，死水一潭；洪水季節，毒浪滔天，近萬座水庫閘壩的修建導致河流斷流，地下水位下降，水土流失加劇，生態不斷惡化，河流的自然水文性質被徹底改變，淮河基本喪失自淨能力。。。。。淮河兩岸曾是個富甲天下的地方，人們說，『 走千走萬不如淮河兩岸』，可是現在淮河兩岸的農民都不敢吃自己種的糧食。』」

「再說我們的母親河，黃河。新華社頭條消息，『黃河現在已五處斷流，連黃河源頭的鄂陵湖出水口都斷流了。』」

女兒問：「為什麼黃河斷流？！」

我說：「因為建了太多的水壩，我現在一時找不到黃河建了多少水壩的數據，如果淮河上建了近萬座水壩，那麼黃河只能更多。建那麼多水壩是為了人民福祉嗎？不是！這些水壩都物盡其用了嗎？沒有！那為什麼還建那麼多水壩？是那些貪官為了圈錢！搞工程建設就可以得到貸款，申請下來一個大工程，就能得到少說幾千萬多致上億幾十億人民幣的工程費，層層官員就全肥了。而建成的水庫多數是豆腐渣工程而被廢棄。就連五十年代建成的最大的三門峽水庫也從一開始就是個大廢物，從來就沒付之一用過。這個大廢物不說耗費國家大量的資金人力，還把它周圍環境的生態平衡破壞無遺。自五十年代以來，從三門峽水庫開始，對黃河的破壞就沒斷過，近二十年更是變本加厲，層層官員為了圈錢大造水庫，直至造成今天的黃河乾涸，斷流。」

「長江的命運也很悲慘。中國報導說，長江已成垃圾傾倒場。」

「中國發展研究院院長艾豐說，『長江的污染遠遠超出人們想像，而且正面臨六大危機：森林覆蓋率下降，泥沙含量增加，生態環境急劇惡化；枯水期不斷提前；水質惡化，危及城市飲用水；物種受到威脅，奇珍水生物日益滅絕；固體廢物嚴重污染水湖，威脅水閘與電廠安全；濕地面積日益縮減，水的天然自潔功能日益喪失。這些危機的深層次原因就是人為的破壞。』

「據調查顯示，水土流失是長江水質的殺手之一。據稱，每年通過三峽大壩的5.3億噸泥沙中，就有
1.3億噸出自重慶。據瞭解，在三峽工程重慶庫區航行和停泊的3萬艘船舶，每年將產生固體垃圾4.9萬噸、生活污水1800萬噸、含油廢水100多萬噸。去年重慶廢污水排放量達15.11億噸。專家警告，再不及時保護長江，十年內長江就可能變成第二條黃河！ 」

「再說說我們的內蒙古大草原，一半以上已經沙漠化了。看看每年那麼多的的沙塵暴，你就知道草原被破壞的有多厲害。為什麼草原變沙漠了。最大的原因是建了太多的毛紡廠。為什麼建毛紡廠就使草原變沙漠了？因為，毛紡廠需要養大批的山羊來提供羊毛。山羊毛值錢，可是山羊吃草根，破壞草原。所以很多國家都不在本國建毛紡廠了。搬到中國不是很合算嗎？各得其所。中國引來了外資，外國引出了污染破壞源。政府為了賺錢，為了高GDP,不管草原的死活。每畝養山羊的平均數是國際標準的十多倍。這樣，草原當然就急速的沙漠化。更有甚者，去年內蒙古省政府又宣布要在內蒙古大草原上再建一座世界上最大的毛紡廠。」

「再說說對土地的破壞，很多工廠就直接把污水排到農田裡。《人民日報》報導說，中國受農藥，重金屬等污染的土地面積達千萬公頃，其中礦區污染土地達二百萬公頃，石油污染土地約五百萬公頃，固體廢棄物堆放污染土地約五萬公頃。」

「再看看中國城市空氣污染情況，世界上十個最糟糕的污染城市，中國佔七個。中國周圍的國家和城市都受其害，香港受害最深，現在站在太平山上已看不到香港市容了。」

「《華爾街日報》一篇評論文章指出，每年排放大量硫化物和水銀等有害物質進入大氣的中國大型發電廠，寧可向有關當局遞交約50萬美元的罰款，而不願意投資裝設過濾有害物質的設備，因為防污設備的價格比罰款更貴。在這種不起作用的防污政策下，發電廠寧願選擇花費較少的認罰 。在安徽蕪湖，由美國AEC能源公司擁有25%股權的大型中外合資發電廠－韶達，便是一個典型例子。評論文章最後認為，歸根到底，都是中國的防污政策對工廠沒有約束力。到明年，韶達發電廠將會為排放出的數以千噸超標二氧化硫，交納約四十萬美元的罰款，這筆金額比起一千四百五十萬美元的防污設備的投資來說，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韶達只是中國幾千個發電廠中的一個。」

「 據挪威空氣研究所，生態經濟學中心主任帕齊拿表示，中國每年向大氣層排放約600噸水銀，差不多佔全球非自然水銀總排放量的四份之一，相信中國是全世界非自然排放水銀最大的來源。帕齊拿指出，中國增加排放水銀入大氣層的同時，北美和歐洲國家恰恰正努力減少排放水銀污染大氣。 」

女兒開始驚愕不已地搖頭。

「再給你講幾個我看到聽到的真實故事。我前幾天在網上看到一個大學畢業生寫的有關他家鄉的文章，文章名字是『告訴你一個真實的西部農村 』。他生長在號稱華夏第一窮的寧夏『西海固』地區，而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莊又處在『西海固』地區最窮的西吉縣中。他在那生活了十八年，直到考上大學。當他聽到他大學的一位老教授，老地質工作者告訴他，『西海固』由於乾旱而不適合人類生存時，他傷心地說，『原來它不是那樣的，我的家鄉原來它不是那樣的，它原來風景如畫，青山綠水，像世外桃園。那美景在我童年的記憶裡，誰也不能挖走。』他是這樣描繪他的村莊的，『家鄉有條小河，叫葫蘆河，它彎彎曲曲流過，流了不知幾百幾千年。在我的童年與少年的記憶裡，葫蘆河四季流水清清，河邊草木蔥蔥，沿河分布著大大小小的魚塘。彷彿……這就是傳說中的塞上江南。童年的我們，每逢盛夏，便跟夥伴去河裡嬉戲，在河畔林中游玩。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18年，家鄉的一山一水，早已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之中──孩童時代，周圍的山林，無疑是我們心馳神往的快樂天堂。那時，跟大人去山上植柳，當然了，為此還可以享受到聯合國特供的牛肉罐頭。少年時，常跟夥伴林間遊玩，有時爬上山腰遠遠地可以望到北邊湖水碧水聯天，空中雄鷹展翅，四周野花遍地，山下麥田油油……然而，現在這一切都只能是我殘存記憶裡的美麗天堂。』」

女兒感嘆道：「這麼美麗的小村莊這麼快就被破壞得人不能在那生活了！」

我說：「是啊！一個美麗天堂怎麼就成了人間地獄？誰造的孽？這是政府作的孽。這是人為造成的。這個大學生說出了真相，他說，『９０年代，縣裡決定加固加高葫蘆河上游的水庫。從那以後，碧波蕩漾的湖水，不復存在。寶貴的水田，沒了水的澆灌，其結果可想而知。在我的記憶裡，原來豐滿的穀倉，第一次變的那麼矮小。百姓盼著工程能快完工，水庫能灌溉農田，可是建造這水庫竟拖了五年，出現很多質量問題，這個耗資600萬人民幣的工程終於完工了，但它卻毫無用處，即不能儲水，也不能灌溉。暴雨一到，就氾濫成災，把萬畝良田毀於一旦。』他說，『新的沙漠正在瘋狂地圍殲我們的家園。短短几年竟有如滄海桑田──碧水青山的『塞上江南』，剎那間變成了教科書上的又一個生態災難的示範。』他還談到砍伐樹木的情景，他說『 幾年間，我的眼睛告訴我的，是山上，河谷，路邊，樹木被砍伐，樹根被悉數挖光。那條縱貫南北上百公里的公路邊，種植於民國時期，經歷了風風雨雨的大樹，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消失的干乾淨淨，留在路邊數以萬記的一個個直徑三，四米的大坑，一個個，見證著這裡發生過的壯舉。 』」

女兒說：「應該追究責任啊！」

我說：「實際上正相反，把一個世外桃源變成人間地獄的那些庸官不但不負責任，他們反到因禍得福，他們用上面發下的救貧款買高檔轎車，造別墅小樓，與這荒涼的西部，這赤貧的大地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作者的小村莊，一個人均年收入還不到300元人民幣的小村莊竟被評為『小康村』，這些一貧如洗的農民得不到任何政府補助。」

「著名作家鄭義說過，建水庫會造成周圍生態平衡的嚴重破壞，使周圍田地沙漠化，這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別的國家都盡量少造水庫。唯獨中國是反道而行，世界上的水庫有一半以上在中國。現在還在繼續造，而且造世界上最大最宏偉的。」

「瞭望東方週刊說，中國如今已建成各類水庫9萬多座，其中小型水庫8萬1千座，佔水庫總數的
96.2%。水利部門管轄的83,700座水庫中，有病險水庫30,413座，約佔36%，其中大型145座，中型1,118座，小(1)型5,410座，小(2)型23,740座。大中型水庫的病險率高達40%以上，個別省的病險庫甚至超過水庫總數的一半。 」

「再講一個故事，我在美國的一個十幾年的朋友告訴我他的家鄉的故事，他出生在現在已很貧困的湖北省黃崗縣的一個小村莊中。他今年四十歲。他在那小村莊也是生活了十八年直到考上大學才離開。他說他現在的家鄉一片貧瘠，荒涼無比，樹全被砍伐光了，小河，池塘也全干了，人們沒法過了，壯勞力全出去打工了。他說，可是他小時候，他的小村莊是非常美麗的魚米之鄉，有一條小河，有很多池塘。他清楚地記得，夏天，他天天到河裡去撈魚蝦，游泳。可現在，不僅僅這麼個小村莊一貧如洗，湖北省都是貧困省，黃崗縣是有名的貧困縣。」

「兩個星期前，我跟他通了一次電話，問了他一個問題。我問，『看到新聞了嗎？新聞題目是『五十年不交皇糧第一回』就是說，有二十二個省取消農業稅了。你怎麼看這個『好消息？』他說，『其實，現在不收農業稅與收農業稅是一樣的，農民早被榨干了，國家根本收不上農業稅了，而且我的家鄉早就已經沒人種田了，種田也交不起稅，幹嘛費那個力。也沒人養豬，養一頭豬要交七十多種費稅，誰還去惹那個麻煩。』」

「我再講一個小村莊的故事。我在芝加哥的朋友賴安智博士三年前回國探親，他是成都長大的。那次探親，他專門去了他在成都郊區的外婆家。他回來給我們講了那讓人欲哭無淚的故事。他外婆的家鄉已成了周圍大城市的污水排泄地，垃圾傾倒場。那條曾經清澈見魚游的小河已經污穢惡臭。周圍大城市的垃圾都往郊區的村子裡堆。安智外婆家也逃不出惡運。一條貫穿小村莊的小路兩旁是一人高的垃圾堆。人走入村莊就得在垃圾堆中穿行。安智說他小時候最愛去外婆家，那仙境般的小山村。在小河裡游泳抓魚是孩子們的最愛。村裡還有一片綠極了的竹林，直通到山裡，周圍的山鬱鬱蔥蔥，在仙氣繚繞之中，美不勝收。可現在那竹林還在，卻因為空氣污染變成鐵鏽色，慘不忍睹。那污穢惡臭的小河，那堆積如山的垃圾，那嚴重污染的空氣，連竹林都活不下去了，人怎麼能忍受？！」

「再講講我自己的親身經歷。我１９６９年到１９７２年在陝北延安縣臨鎮公社付家灣大隊生活了四年。人們都說陝北是黃土高坡，那是指的它的土質結構，並不是指它的綠化情況。我周圍的老鄉告訴我們，原來山也都是綠的，鬱鬱蔥蔥，但共產黨在那統治得最早，破壞得也就最早。照老鄉的話是，１９３１年，他們那就紅了。所以那裡被破壞的時間最長。先是搞南泥灣大開荒，３０年代，共產黨就開始以大開荒來破壞陝北的山林了。我１９７１年在南泥灣住了一個月修水庫，那裡已經很荒蕪了。老鄉說，打３１年以後，上面就號召年年要開荒，開一片荒就只能種一年地，下一年地就沒勁了，這片地就不要了，就再開一片新的地種糧食。隍7d荒就是把山表面的草和樹木都連根刨掉，露出新土種莊稼。老鄉知道這是在毀山，因為這樣就把山表面的植被都破壞了，一下雨就造成大量水土流失，山就成了黃土山。可是上面說開荒是南泥灣精神。農民誰敢違抗啊？從１９３１年到１９６９年我們到那插隊，他們已經這麼開荒開了３８年了，我們去後也加入了開荒運動。他們告訴我們，『前些年更不得了了，毛主席說要深挖洞，廣積糧啊，鄉里就下指示讓農民把川裡的良田深翻一人多深，整個翻了一個過啊，把生土都翻上來了，這種地種什麼都不長，真是害我們農民啊！』插隊時，我們常走一兩個小時的路進入深山去砍柴，人煙稀少的深山還是鬱鬱蔥蔥的，可是老鄉告訴我們，到他們的孫子就沒柴燒了，照這麼開荒砍伐下去再過三十年多少山也禁不住啊，山很快就都荒沒了。我可以想像，現在陝北已經沒有綠色了。」

聽著這麼多真實的故事，女兒已無話可說，只能嘆息了。

我說，「現在你能夠瞭解到中國的環境破壞已到了何種無以復加的地步！這是誰的責任？政府的責任，中共的責任。高GDP能買回我們的母親河嗎？那些充滿高樓大廈虛假繁榮的大都市抵得上我們的大草原嗎？那六千億外匯儲備能買得下一個淮河嗎？我們的大好山河就這麼毀在這個邪惡政黨政權手中。有人說，西方一百年前也經歷了這種對環境破壞的過程，對，那時是人們無知，人們普遍認為資源是用之不竭的。可現在環保和合理利用資源早就是常識。中共現在還這樣做是明知故犯，明顯的是它好大喜功的歷史重複。」

我補充說，「所以說，這種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益式的高速增長不是好事，而是經濟的災難，不能一味追求高速，速度越高，損失越慘重。中共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西方國家百年前就有慘痛教訓，可是中共為什麼還要這樣明知故犯，因為速度不高，優越性則無從體現，且失業激增，政權不穩。看來，其中的秘密是，高速增長是政權穩定的唯一可能。」

我先生接過來說：「女兒，剛才媽媽講了這麼多，她講了政府不應該干涉經濟。而中共卻是全面地干涉經濟。那麼我想講講政府應該幹什麼。政府主要的任務是什麼？」

「政府主要的任務是管理公共事務，如交通，治安，環境，教育，公民的醫療保健，公民的社會福利，救護弱者等，而不是直接參與經濟活動的。政府應該管的這些方面中共管好了嗎？沒有。現在中國這些方面都很糟，剛才媽媽說了中國的環境有多糟。救護弱者方面中共做得怎樣？糟透了！現在受冤屈上訪的弱者越來越多，警察用打的方法都制止不住。治安交通也一樣遭。社會福利怎麼樣？十三億中國人，有多少有養老保險的？醫療保險怎麼樣？這些都是它想方設法躲避的。它現在把教育，醫療產業化，就證明了這一點，這致使很多百姓無錢看病，在家抗著。教育，醫療產業化這個惡招就進一步榨干了老百姓。在中國，中共政府根本沒做好它該作的，反到對它不該干涉的經濟大加干涉。中共所作的這一切根本不能促進經濟發展而是在方方面面阻礙經濟發展。它如何阻礙經濟發展可以大概總結這幾點：

一。在各級政府和國營企業，黨的權力大於行政權力，形成兩套領導機構，決策機制模糊。
二。黨拒絕軍隊國家化，使軍隊成為一黨私軍，淪為權力鬥爭的工具。
三。本來黨把土地國有制，使耕者無其田。現在官商勾結又大量征地圈地，耕者更進一步無其田。
四。戶口管理制限制人口流動，製造歧視。
五。全面新聞封鎖，壟斷所有媒體，封鎖網路，阻礙信息自由傳播。
六。壓制所有不同意見，所有教堂必須服從共產黨領導，剝奪公民結社，信仰自由。

這一切限制都是阻礙經濟發展的。所以說，共產黨政府對經濟的主要作用是延誤和阻礙，而決不是促進。如果說，中國的經濟有發展，那是被中共稍微鬆了點兒綁的勤勞隱忍的中國人民的功勞。中共最惡劣的就是把一切功勞歸自己。如果沒有中共的胡作非為，中國早在打敗了日本侵略後，在五，六十年代隨著世界的經濟快速發展而經濟起飛了。這幾十年，中共沒有使大多數人民生活改善，反倒製造了七億赤貧人民。還製造了5%的特權極富階級。這就是它所謂的功勞。」

我們這麼聊著竟從中飯聊到了晚飯。我說，「中國的經濟問題我們知道的基本上都說到了。明天還有時間，今天就休息吧。」
　　
第二天，我注意到女兒還在思索。這時，她又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她問：「媽媽，你昨天說，由於中國是公有制，國家資源都集中在國家就是中共手中，所以，中共在經濟改革時，利用改革這個機會把財富迅速地集中在少數人手中。國家財產，工廠土地被私分，使絕大多數人民成為窮人。那麼，像俄國，東歐那些國家，他們原來也是公有制，那他們怎麼搞經濟改革呢？」

我說：「女兒，你問得太好了！他們的經濟改革都比中國成功，也沒有像中國有那些兩極分化，資源浪費，嚴重的環境破壞，社會福利貧乏等那麼嚴重的問題。什麼原因？根本一條不同是，他們都先進行的政治改革，先建立了民主制度，隨後進行經濟改革。為什麼政治制度不同，經濟發展結果就不同呢？因為，一個民選政府在制訂經濟政策和其他的國家政策時，她首先考慮的是絕大多數人民的利益和國家的利益。而一個一黨專制的政府在制訂經濟政策和其他的國家政策時，它首先考慮的是一黨私利，考慮的是我這個黨的位置是否穩定，面子是否好看。這就是中共為什麼這麼好大喜功，這麼不顧大多數人民的死活，這麼不顧國家山河的破壞。只要舉一個例子，就能說明這個問題。對待那些國有財產如工廠礦山，俄國是怎麼做的？」

「當時俄國採取的是全面私有化，國有財產，無論土地，礦山還是企業都以一紙私有化債券分發給每個國民，這種略顯不周密的辦法擴大了整個國家的貨幣流通總量，產生短期的通貨膨脹，但它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避免了中國現在面對的巨大的貪污腐化，財富分配不公平，以及制度造成的不公平競爭等等中國特有的巨大災難，使俄國經濟真正地走向了資本主義道路。」

「1999，2003四年間，俄國年ＧＤＰ累計增長29.9%，其中，2003年ＧＤＰ總值達到13.3萬多億盧布，合4,652多億美元，同期增長達到7.3%，合人均GDP3,200美元，若考慮到公認的超過
25%的影子經濟情況，則俄國的人均實際ＧＤＰ應在4000美元之上。中國怎麼樣呢？官方說，中國平均ＧＤＰ增長了8.2%，人均ＧＤＰ達到了一千美元。這個數據很說明情況，中國的兩極分化是極為嚴重的，中國有大家公認的七億窮人，善於說謊的中共也只能把人均GDP編到１，０００美元。就這個有水分的人均GDP比俄國的人均GDP還差得遠呢。"

女兒問：「俄國用的私有化方法好，中共為什麼不用它？」

我說：「這種讓人人都均有，可又體現不出富裕的不爭面子的事兒，中共是不會幹的，用這種方法能給世界一個假象，我們中國很富嗎？另外，要知道中共是一黨專制的黨，它勢必就是個一黨營私的黨。它勢必要為這個黨的特權階層謀利益，而不是為大多數人民謀利益，它五十年的統治和這二十年的改革，很明確地向人民昭示了這一點：它有意地放棄或根本無視大多數人民的利益。這就是為什麼會造成今天的如此眾多的貧困人民和如此奢侈的一小撮特權階層。」

女兒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

她說：「媽媽，我的很多朋友，還有我的大學同學，他們反對美國政府像你們反中共一樣激烈哪，這有什麼區別嗎？」

我說：「女兒，這裡的區別太大了，而且是根本性的區別。我相信，你的所有的反政府的朋友和同學，他們都不反對美國這個民主制度，不但不反，他們還都對這個制度心存感激哪！他們反的只是政府所施行的某一個政策或某一個行為，比如這次的伊拉克戰爭。比如以前的越南戰爭。他們也可能是支持一個政黨而反對另一個政黨。讓我舉一個最大的反政府的例子，馬丁.路德金領導的黑人運動聲勢大不大？可是，他並不是反對美國的民主制度。他的『我有一個夢』的講話，一開篇就對美國先賢們建立的這個制度加以肯定。他說：『我們共和國的締造者在擬寫憲法和獨立宣言的輝煌篇章時，就簽署了一張每一個美國人都能繼承的期票。這張期票向所有人承諾──不論白人還是黑人──都享有不可讓渡的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權。』他又接著說：『我們決不相信正義的銀行會破產。我們決不相信這個國家巨大的機會寶庫會資金不足。』他在這裡首先肯定了我們美國先賢制訂的這個制度，他同時又指出了這個制度在執行時的不公平，而且這不公平竟延續了一百多年。但他最終相信美國是個正義的銀行，她不會破產，也不會資金不足。」　

女兒點頭稱是，說：「真是這樣呢！我的同學朋友都很感激這個制度呢！」

我接著說：「可是你的爸爸媽媽反中國政府，反中共，與你的朋友同學完全不同，我們是徹底否定中國這個專制腐敗的制度，徹底否定中共這個邪惡政黨的。」

女兒又點頭稱是，恍然大悟一般。

這時學社會學的先生插話了，他對女兒說：「女兒，改變社會有兩種方式，一個叫Evolution(漸進），一個叫Revolution（革命），馬丁.路德金用的就是Evolution的方式，也就是和平抗爭。

Evolution是好的方式，Revolution會死人流血，當然不好。而且，蘇聯共產黨和中國共產黨進行的暴力革命，七十年來，在全世界不但殺了近一億八千萬人，還使世界的歷史進程大大地倒退了。這不但不好還是滔天大罪。可是，如果Evolution的方式總是被當局壓制，激化，這種壓制激化發展下去就會發展成流血，成為Revolution。而現在中共就是在壓制激化國內老百姓的和平抗爭，這是很危險的。」

女兒不斷地點頭稱是。

我最後說：「這個週末，我很高興，不但因為我們思想的溝通，還高興我這二十年的功夫，就是逼女兒學中文，說中文，如果沒有我這二十年的努力，哪有今天的回報？」

女兒馬上問：「媽媽，什麼叫『回報』？」

先生馬上答：「reward."

我說：「還是有遺憾啊，還得用點兒英文。」

全家哈哈大笑。
──《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