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鋒 : 臺灣總統選舉中槍擊案的解惑

首先是開槍問題。開槍事件的確使人震驚。當時我們正在一個研討會上，出席會議泛藍人士的下意識反應就是綠營的選舉花招。但是經過仔細觀察媒體的報導，我否定了陳水扁會冒生命危險來玩這個花招。觀選團中一位傾向泛藍的團友很早認為同賭盤有關；後來諸多分析也是這樣看的。臺灣黑道勢力很大，有關選舉開賭問題，媒體多有報導，就連香港媒體也關注這個問題。印象所及，最早報導賭盤的是臺灣《中國時報》，後來香港《明報》有關臺灣選舉的一組專題報導也提到賭盤問題；去年12月29日，美國《世界日報》報導賭盤情況是「相差60萬票，賠率1比5」； 今年1月18日《蘋果日報》有「臺灣大選賭盤變相買票」和「專家：賭盤左右選情」的報導；連香港的中共喉舌《文匯報》在3月18日也報導賭盤情況。北京的人 民網在2月26日更有「贏錢最重要：從地下賭盤看臺『大選』」的報導和評論。賭 盤還發展到香港和大陸。

賭哪一方贏的賭徒必然要為自己一方的候選人拉票，這對選情會產生相當影響，所以政府也極力掃賭，但是成效有限。由於民調中藍營在多數情況下居於上風，賭盤也是賭藍營贏得多，所以也沒有理由說當局會縱容這些賭盤。

由於有關臺灣選情的民調起伏頗大，因此賭博的風險相應更大。其一，民調不完全反應選情，一般來說，民進黨的支持者不大願意表達自己的意願，甚至說出相反的意願，因此民調情況總是民進黨偏低，這有兩個原因：第一，過去國民黨執政，白色恐怖的餘悸所致；第二，做民調的多為泛藍媒體，民進黨支持者也有抗拒情緒。據媒體的朋友告訴我，去年十月底《中國時報》的一個民調，換用臺灣某某機構的名義，原來略處下風的扁呂支持度立刻小贏連宋。儘管如此，民調還是很重要的參考依據。今年二二八手護臺灣運動以後，扁呂支持度比較明顯的處於上風，賭盤形勢也翻轉，但是其後藍營313集會的反擊挽回一些支持度，而最後一個星期， 第一夫人吳淑珍炒股票事件與陳由豪在美國發難，使綠營受到最後一擊，影響中間選民對他們的支持。在這個情況下，損失慘重的組頭髮動槍擊案是極有可能的事。從使用土槍與射中下半身，可見這兩槍並非要把阿扁置於死地，但也不表示組頭對扁的厚愛，他們愛的是錢。何況這不排斥如果「失手」而打中要害的可能。如果扁呂都陣亡，那又不是組頭所希望的結局，因為賭情肯定大亂。其實就是現在也已經夠亂，因為藍營拒絕承認選舉結果，據說有一百億元的賭金因而收不回來。

開槍當然還有其它可能，例如藍營開的，中共開的，但這對他們自己不利，除非是狂熱人士的孤立事件；也有可能是精神有問題者，但目前沒有跡象。

這兩槍對選情當然有影響，但是真正更大的影響是無黨籍立委，媒體的「名嘴」，這次選戰藍營的重要謀士陳文茜在記者會上以完全沒有事實根據的懷疑亂咬綠營的苦肉計，引起中間群眾的強烈反彈，連在場的馬英九也同她劃清界限，對選情的影響更可想而知了。那晚我到扁呂競選總部外面看，一位自稱中間群眾的市民就說他看了陳文茜的講話後，立刻從新店搭出租車聲援民進黨。不幸，在某些政治人物的操控下，陳文茜的「苦肉計」在藍營抗爭的群眾聚會中再被大肆渲染。有民眾甚至認為多年前選舉立委時陳水扁夫人被車撞成癱瘓，也是民進黨的「苦肉計」，這是越來越沒有人性的說法了。

其實這些質疑本身就存在相互矛盾之處，例如陳文茜一方面說國安人員事先已經到奇美醫院佈置，又說醫院當局修改病歷；如果事先安排，當然連哪個醫生檢查都做了安排，又何需修改病歷？又說陳水扁進醫院時神態自若；這是政治人物要表現他們的「臨危不懼」，列根總統中槍時不也如此？如果事先安排，何不故意表現痛楚？

不過陳水扁總統在接見五院院長，並且向他們出示傷口後，立法院院長王金平被記者問到時，他認為他一直並不懷疑陳水扁的確受傷，這同連戰的懷疑與宋楚瑜肯定有問題態度有別。他們的民粹煽動手法，為臺灣的安定帶來許多變數，除了有利於中共的插手之外，看不出對臺灣會帶來什麼好處。

作者為專欄作家，居紐約

---《觀察》(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