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舉世無雙的欺詐型商業

那裡也是北京市中心，這麼嚴重的場地和人工浪費，想一想都讓人害怕。

不幸的是，這幾乎是中國商業的縮影。

安徽蚌埠市是非常普通的一個中國城市，我經常逛街，令我最悲哀的是，絕大部分的商業街，情形都和北京友誼商場一樣，顧客沒有售貨商多。而且常常是，售貨商比顧客多10倍左右。

今天下午，我在我家附近的一條農產品街駐足看了10分鐘，大約幾百個賣菜賣肉的在那裡乾等，只有幾十個顧客走來走去。不管颳風下雨，甚至大雪冰雹，或者烈日炎炎，他們都要在露天裡乾等，幾乎像守株待兔。

人們不禁要問，既然如此，利潤何來呢？

答曰：「欺詐。」

我家人幾乎不允許我上街買東西，因為我付的價錢總是貴一些，或者品質差一些。並不是我不討價還價，而是我幾乎沒法討到公平的價格。在中國，除非你是某種商品的生產專家兼銷售專家，否則你在中國就休想買到貨真價實的商品。而一般老百姓的辦法，則是問來問去，所謂「貨問三家不吃虧，貨看三家不上當。」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和耐心。

幾乎每個商人，都會察顏觀色，根據顧客的不同，叫出不同的價格來。一般服裝鞋帽類商品，叫價都很高。會討價還價的，可以還掉一半，甚至三分之二。所以中國人買東西，就像一場國際談判一樣複雜，底細弄不清，就看誰更狡猾。

我有一年都在一家茶葉店裡買一種毛峰花茶，標價38元／斤，後來偶然到另一家茶葉店裡買同樣品質也同樣價格的茶葉，她居然收我20元／斤，看我有點驚訝，她解釋說，他經常看我從店門前走過，估計我也住在附近，不好意思賣給我高價。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那些標籤價格都是假的，茶葉也是可以討價還價的！

中國書店裡書攤上的書，現在都是印刷標價20－50元一本，我也是差不多過了一年才知道，可以還價到4－8元一本！

後來我跟一個老商販聊天，才得知，相當比例的中國人，直到現在，甚至永遠，都不知道這些名堂！

中國人之間的相對交易費用，肯定是全世界最昂貴的。為了幾分錢而吵起架來，甚至打起架來，更是家常便飯,還要在肉裡注水，還要在蔬菜表面噴農藥以便看起來新鮮，還要扣秤，反正整天動腦筋弄虛作假宰顧客。騙你沒商量。即便如此，大部分商人也賺錢寥寥，每個月也就幾百元吧。僅僅比工人的收入高一點。

中國人吃的大部分肉類食品，也都是這樣在露天裡放上一整天，第二天接著拿出來賣，怎麼能夠新鮮？人們買回家吃了又怎麼能健康？又有幾個人能準確辨別？

中國的商業管理，還不如農村的古老集市，那裡的欺詐，畢竟還少得多。政府各級商業管理機構，只想敲詐更多的錢，從來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管理能力。

如果有一個好的政府管理，像美國零售業那樣貨真價實，這些中國商人可以減少90％。這些人可以去作些有意義的工作，不用坐在那裡，像釣魚一樣等著人來上鉤，自己也跟著受罪。這是多麼可怕的人力物力場地資源浪費！

豈止商業如此，中國的行政、教育、醫療、司法、新聞，也都類似這種情況，10個人干1個人的活，10個人拿1個人的工資。這樣粗粗算起來，浪費太大了！應該是全世界之最！

這也是極權政治統治下，人民必須付的代價之一。所以不管中國的工人農民怎樣辛苦工作，也只能永遠過著貧困的生活，永遠也不會有出頭之日！

不從社會根本制度上下手，所有這些問題，都會在大家的思考和注意之外，愈演愈烈。最後形成一團亂麻，誰也解不開它。

2004／2／13於安徽蚌埠

(轉自《觀察》)(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