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 臺灣公投與兩岸關係研討會

應當說這是一場高規格、高水平的精彩的辯論。陳明通與孫哲都是哥倫比亞大學出身，也都是黎安友的學生，在各自所代表一方的兩岸政府，也都有深入的瞭解，相當堅持各自的立場。雙方你來我往，圍繞臺灣公投對兩岸關係的影響各自闡明瞭基本觀點。其中，陳明通先生滔滔不絕地列舉了民進黨政府上臺以來，在兩岸關係上所作的一系列善意性的政策調整，說明臺灣方面並未刻意挑動兩岸緊張關係，對現場聽眾頗有說服力。

不過，讓我頗有感想的還是在大陸方面的復旦大學教授孫哲。因為我認為他代表了中共新崛起的一批對臺政策制定及執行者，或者說諮詢者的部分特點。孫哲雖然也堅持反對臺灣搞公投的立場，並對民進黨多有批評，但立場卻顯得相對溫和，並沒有氣勢洶洶的極左的架式。尤其是現場當一個自稱是老兵的聽眾發言，表示說只有戰爭才能阻止台獨時，孫哲也明確表示不樂意見到以武力方式解決兩岸問題，並強調以臺灣人民利益為重。

坦率地講，我不認為孫哲的立場完全出自他個人的內心。我認為，這裡有整個對臺政策向溫和方向發展的策略調整性質對個人的影響。但更年輕、更新的一代大陸對臺學者，已經學會用另一副面孔向臺灣人喊話，這是十分值得臺灣方面注意的事情。這不僅意味著大陸對臺系統人員水平提高、更難對付，也意味著大陸對臺政策更傾向於統戰的方式，以取代過去恫嚇為主的模式。

這次會議帶給我們的另外一個啟示是，兩岸之間存在的問題，在很大程度上是雙方間互不理解造成的。只要雙方都能拋開意識形態極端化造成的情緒化、非理性的態度，就可以找到更為寬廣的共識基礎，也可以避免很多無謂的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