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御醫"曝克里姆林宮行醫經歷

　　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多伊尼科夫在1953－1984年期間，是蘇聯衛生部四局（專為領導人看病）的口腔科主治醫師。他看過的病人有斯大林、卡岡諾維奇、貝利亞、赫魯曉夫、勃列日涅夫、戈爾巴喬夫……如今他是莫斯科口腔醫科大學的教授。

　　多伊尼科夫說，「1953年，『反革命醫生案』（歷史冤案，多名醫生因被指控謀害國家領導人而被判刑－－－－編者注）鬧得正凶，我被派到克里姆林宮醫療局工作。一天凌晨兩點半左右，一輛黑色加長轎車開到我的住處，來人是拉扎爾．卡岡諾維奇（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時任蘇聯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編者注）。」

　　「誰是醫生？」卡岡諾維奇生硬地問道。「我」，多伊尼科夫怯聲回答。卡岡諾維奇毫不留情地說：「我對你不放心！你太年輕。」說著轉身就走。多伊尼科夫嚇得魂兒都要丟了。「不過，我妻子牙也不好，老疼。如果她說你行，那我再來。」卡岡諾維奇最後說。

　　後半夜，多伊尼科夫根本沒睡著。第二天一早，他那頭濃密的黑髮中首次出現了白頭髮。他知道，自己隨時有可能成為「反革命醫生」。好在給卡岡諾維奇夫人看牙很順利。這才平安無事。

　　「給領導人看牙可不是鬧著玩的，千萬不能把他們弄疼了。」

　　「斯大林怎麼樣？」

　　「斯大林可是個好病人，他不怕疼。而且奇怪的是，他非常信任醫生，總是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只是別用什麼稀奇古怪的招兒。』每次看完牙，他總要向醫生道謝。」

　　「外交部長莫洛托夫也非常信任醫生。他總是工作到深夜，在凌晨時分到診所看牙，而且常常躺在診所的椅子上就睡著了。」

　　「勃列日涅夫一點不適的感覺都受不了。莫斯科市委第一書記格裡申也一樣。文化部長福爾採娃看牙時甚至要全身麻醉。第一位女宇航員捷列什科娃也是我的病人，她對我說：『我是個勇敢的人，但我很怕疼。』米高揚、伏羅希洛夫和朱可夫從來不怕疼。有一次朱可夫元帥的一顆牙鬆動了，得拔掉。我建議給他上點止痛藥，元帥一擺手：『上什麼止痛藥啊！就這麼拔！』」

　　「儘管大多數領導人在我的診所裡都和普通病人沒什麼兩樣，但我每次還是非常緊張。我最害怕貝利亞。只有他來看牙時還帶著警衛。每次給他看完牙，我都要嚇癱了。他的牙很不好，不過我只給他看了三四個療程，之後他就被抓起來了。」

　　講講勃列日涅夫吧。據說他把自己發音不清楚歸咎於牙醫，說牙醫給他鑲的假牙質量不好。」

　　「勃列日涅夫是個相當挑剔的人。他60年代得過腦梗，後來又中風。他口齒不清正是由於這些原因，而不是因為假牙不好。他常常談論赫魯曉夫，表面上看他們矛盾很大，但我卻覺得他內心深處很尊重赫魯曉夫。」

　　「您休假時也得工作嗎？」

　　「在克宮工作30多年中，無論何時何地，我都得隨時待命。不管我在哪兒，四局的人都能找到我。有一次我到德國出差，第二天要在國際會議上做報告，突然來了加急電報：『已派車去接你。專機已備好。』是勃列日涅夫牙疼病犯了。」

　　「您一定碰到過不少有趣的事。」

　　「當然啦。比方說勃列日涅夫，他總喜歡穿奇裝異服，又酷愛槍支。有一次，他單獨接見的兩名美國西部牛仔送給他一套牛仔裝和兩支柯爾特式手槍。勃列日涅夫穿著這套行頭就來到了診所：『我今天是美國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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