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費惦,肺玷,誹點,匪店……沸點!
節前聽說「非典」,如同夏夜聽到一兩隻蚊子遠遠嗡嗡而過,手都懶得揚一哈。 二月底三月初在日本,從成田機場到銀座到新宿到大阪到京都,印象中好像沒人戴口罩。四月初在日本和島田同志聊「非典」,都一致認為非典的病原除了病毒衣原體,還得包括奸商,不是他們起鬨,那些中藥店的存貨怎麼就能被一搶而空?
昨天我們這裡的氣氛。。。OK,珩子問譚老師,文化大革命是不是就這個樣?
哪個年代從北京到邊疆跨過高山越過海洋的最常用語是萬歲萬歲萬萬歲!此間這裡用暴了詞,就是八格牙鹿的非典!從地鐵,到飯堂,穿過大街,透過屏幕,幾個星期前的國際品牌大眾情人薩達姆海珊先生,以及靠這龜兒子吃飯吃遍了大天的張召忠張大嘴(其他幾張大嘴一哈記不得大名了),都被億萬人民群眾毫不客氣地撂到爪窪國去了。
我們所由上醫來實習的碩士生小田帶領同志們學唱抗「非典」官制民謠:常洗手,
通通風,不摳鼻子不揉眼,不湊熱鬧不。。。(想不起來了)
防非典工作在上海的口號喚作「嚴打死防」。琴是大學時的班長,昨天從楓林校區被傳到復旦本部,要給她通知傳達「嚴打死防」的精神和舉措,傳達不能留死角,要傳達到每一個師生員工。要每一個人特別是每一個基本單位都要做到三落實:組織落實,措施落實(還有個什麼落實,這會真的忘了)。
有個什麼能嚴打死防的的舉措可以被傳達被落實的呢?
昨天上午9點,大家擠在STAFF辦公室開會。
洗手,這可以落實的,飯前便後,沒事幹就去水池轉一轉。
組織,OK,管後勤的馨鼎責無旁貸,協和學了8年醫的珩子義不容辭,這是我們所「嚴打死防」領導小組的一二把手。
通風,現在春風日暖,張江更是鳥語花香,大家一點意見都沒有。一天三次,一次30分鐘,除了超淨室,實行門戶開發。大樓的保安部隊也很配合,在樓外加緊巡邏,所以除了他們動了念頭,大家大可不必擔心錢包,手機,手提電腦等等貴重物事會隨風飄逝不翼而飛的。
口罩。每人回家帶上,到家後摘下,第二天上班再帶上,反其道而來。
消毒藥水。過氯乙酸灑地,愛你美空氣清潔劑噴天,一天三次,MLGBZ的,那個氣味一混合,咱不多說了,灑向天地都是錢來都是怨,花錢的心疼,「享受福利」的還鬼叫。
不去熱鬧的公共場所。廢話!我媽媽去的懷恩堂沐恩堂暫時屈讓我主耶酥HOME ALONE了。我老爹去的老幹部活動中心青松城也絕壁清野了。但是公共汽車電車輕軌地鐵咋辦?
進門測體溫。馨鼎籌劃著是買口表還是其它什麼家什,珩子斷然反對,說,大家都是學醫的,就是不學醫的,都清楚自己的腦殼有沒有38度5,發燒了,老實在家裡躲著,別到單位來惹人家的麻煩了。馨鼎擔心,那麼有人存心不上班混病假呢?大家都笑了起來,說,馨鼎不提,他們還沒想到這還是一高招呢。根據目前的舉措,只要你和非典有那麼一絲絲一點點可疑的聯繫而劃地為牢關門自避,就是愛國主義精神的五四三大發揚。
同學雲是三級甲等醫院呼吸科的主任醫生教授兼博導,我問她這令人啼笑皆非手足無措的「非典」對上海人的威脅程度。我直接CHALLENGE她,上海憑什麼就只有那麼幾例十幾例最多不過100例?是上海的人口密度比北京小,還是上海的流動人口不如北京大?從香港廣州深圳發往上海的車次航班比發往北京的是多了還是少了?是長江三角洲的父老鄉親與珠江三角洲的兄弟姐妹近期感情突變而不相往來?上海「嚴打死守」的抗「非」舉措與北京有個神馬兩樣?北京瞞了流行的程度,你們肯定也瞞了數字!
她說在上海,特別在現在,誰都沒那個動機。她們的醫院在上海是數一數二最多數三數四屈指可數的大醫院,真的一例沒有。沒有的原因之一是,所有的大夫一瞧您的熱度熱得不怎麼典型,一個電話就過去,特救馬上就到,比巡警110來得還快。她說特別救護車中的特別護士的裝備,連體隔離衣,口罩,風鏡,帽子,整一個哥倫比亞號中的宇航員。她說現在不是啥子瞞不瞞的事情,玩過擊鼓傳花沒有?發熱咳嗽病人在大夫手裡與HOT POTATO一模一樣,生怕在自己的手中多待一秒鐘。倒霉的是上海傳染病總院和第一肺科醫院,他們是這「擊鼓傳花」鏈的終點,到了他們這裡,就像是在那個年頭誤入了白公館渣滓洞,不是共產黨也是共產黨了,進去容易出來難啊。聽雲說,她們病房還有笑話,一個「40-50」(下崗工人)大葉肺炎病人,對護士說,他有非典可能,自願想轉進到「傳總」或「一肺」去。小護士指著自願者的鼻子笑著罵,儂還想去揩國家油啊!20個億是給非典病人的專款。目前在國內治療非典的費用由國家財政開列。
非典時期,如同歷史上的所有時期,也是月兒彎彎照九洲,幾家歡樂幾家愁。比如口罩和愛你美的生產銷售廠家自然是笑瞇了眼閉不上嘴(今晨中央電視臺報導了嚴打的新舉措,這回要打的不是非典,而是想借非典而發「國難財」的奸商,可見這類貨色總是前仆後繼層出不窮的),咱不去說旅行社旅行團航空公司鐵路局,昨天晚上到鎮子上去理髮,從四川達縣來的服務員小王話說的很生動(語調和用詞),她們是非典的受害者,14個美容師一天才洗了6個腦殼,15元錢洗理一個腦殼,別說工資,連電費水費都成問題。你聽她解釋非典的病因,整一個現行反革命!郎個姓「瘟」嘛?還要家寶,還要總理!那個川北語調,那個調皮樣子,我嘴裡沒飯,否則肯定噴了出來。你還別說,聽這些小傢伙胡說,還挺有意思的。江,還要澤民?長江 江牡丹江能不氾濫嗎?朱,不就是火紅色嗎?還要熔基!大小興安嶺能不天火燒嗎?
回到「嚴打死防」,我和我們附近幾個兄弟海龜單位的老總聊天,我們防的不僅僅是自己得不得「非典」,我們還互相拜託,拜託對方拜託所有在同一BUIDING工作的同志們千萬別「非典」了。對肺炎病人及其家屬及其醫護人員及其醫護人員的家屬同事親朋好友來說,「要典型,不要非典型」的重要性,可與當年的「三要三不要」試比高。因為「嚴防死打」整一個白色恐怖下的保甲連坐,一個人「非典」或涉嫌「非典」,整個BUILDING統統地劃成疫區,你進不得也出不得,衛生部對門的北京市人民醫院也不例外。
據說不少單位還懸賞舉報「非典」者。其實不用懸賞,舉報他人「非典」已成功地應用與打擊報復,個人泄憤,無事生非,幸災樂禍的實踐中去了。今晨電視新聞,上海有晝夜麻將不歸的先生,被太太關在門外,一怒之下,舉報太太「非典」,太太開門是被如臨大敵風火趕到一身全武打行頭的「防化兵」給嚇了一跳。
不管怎麼說,各單位都有被封閉包圍數天十數天的可能性,因此除了準備好足夠的實驗生產備份,還要準備其它在辦公室實驗室過夜的物質,據說吃喝的費用有家寶同志的專項經費,其它呢?唐老師說,得帶一副麻將,大夥都笑了起來。
世間萬事,有其弊就肯定有其利。這「非典」也是。本來鬼子的質量控制部門定於4月17日來我們所來作FACILITY AUDIT而我們的質量控制經理4月12日才從美國匆匆趕來報到上任,在這之前都是由我非法兼職的。我和質量控制經理以及全體指戰員都很擔心,據說這幾個鬼子非常的經驗老道眼明心亮心狠手辣,來島田同志對他們都敬鬼神而遠之。關鍵的關鍵,時間太緊了,只有5天。現在可好了,AUDIT因「非典」而推遲,我希望輿論一起跟著起鬨,SARS警報解除也還得再接再厲,將鬼子的質控部隊一直阻擊到6月份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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