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回憶的精典鏡頭

我有一位酷愛校園民謠的教師朋友,她曾滿懷欣喜地把一張校園民謠的碟介紹給學生聽,但學生對她說:「這是什麼呀,聽點別的吧!」她說那一刻她非常難過。不止是校園民謠,還有很多屬於七十年代人的記憶都不被「前輩」和「後人」接受,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在七十年代的小團體裡回憶並且品味:

  挨打 

  一個1975年出生的哥們兒說:「沒挨過打的童年是殘缺的。」這話立刻引起我們五彩繽紛的回憶,其中一個很少挨打的,居然面露慚色。對我們來說挨打是正常生活的一部分,與家庭暴力無關,都是父母一時恨鐵不成鋼的衝動,屁股挨完幾鞋底,末了依然其樂融融。所以我們這一代人心理素質特別好,吃得了苦享得了福,能屈能伸,很有韌性。

  聽老山英雄做報告 

  一個關於「理解萬歲」的感人記憶。七十年代人至今還記得雙眼失明唱《小草》的史光柱,雖然現在已經不提他了,但每當聽到《十五的月亮》、《望星空》、《血染的風采》大家還是心潮澎湃。愛國主義、民族自尊心,從來沒有那麼鮮活生動,它就是老山前線、貓耳洞、戰鬥英雄……當年的政治宣傳滲透在七十年代人的血液裡,隨時都能激盪起來。所以美國導彈炸中國大使館時,七十年代人可以半夜3點翻出校園,徒步走4個小時到美國駐華大使館前抗議。但2001年的「撞機」事件,大學校園就比較平靜,原因很多,可有一點必須承認:激情的七十年代人大多已經畢業了。

  早戀 

  如果說早戀成為正兒八經的事出現在校園裡,應該始於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不過我們那時的早戀都很單純,一個眼神、一首歌、一張紙條足以心領神會,當時最驚世駭俗的行為是公然拉手,而老師家長圍追堵截式的批評也不能使我們屈服。這一切和八十年代生人用QQ戀愛,在校園裡盡顯戀愛之能事大相逕庭。八十年代的早戀與性有關,七十年代的早戀是感動。

  俏黃蓉翁美玲 

  我們的偶像涵蓋面極廣,有山口百惠、羅大佑、小虎隊、崔健、鄭智化、周星馳……我們能理解《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深情,也曾為《流行花園》動容,很難找到還有哪個時代的人像我們一樣兼收並蓄、寬容理解。同時我們也有自己的時代偶像,就是俏黃蓉翁美玲。當年男生把她當作夢中情人,女生則把她的貼畫粘滿筆記本。上大學時,學校重播《射鵰英雄傳》,黃蓉的鏡頭一出現,整個校園都沸騰了。活潑俏麗的黃蓉是我們童年的寫真,今天與其說是我們在看黃蓉,不如說是在追憶當年的自己。

  黑道江湖片

  那時候我們迷小馬哥不亞於現在的孩子迷F4。黑墨鏡、叼根火柴棍,是當年男生最酷的派頭。而一系列的黑道電影更是把少男少女的情緒調動到極點,雖說後來引起爭議,可是誰也不能否認那種一諾千金、為朋友兩肋插刀、為尊嚴喋血沙場的江湖氣魄讓我們在成年後對「情義」更深刻地瞭解和執行。因為用百元大鈔點煙的小馬哥永遠比《流行花園》裡錢堆里長大的闊少值得信賴。

  校園民謠 

  校園民謠是寫給畢業生的,它風行的時候七十年代生人恰好有畢業分離的經歷,也成熟到可以體會這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傷逝。於是校園民謠好像特為七十年代量身打造的歌曲,即使是歡快的曲調也難逃追憶的惆悵。它總是能勾起我們從小到大許多美好的記憶,可是這些記憶就像校園民謠的命運一樣,只被七十年代出生人珍藏,於是他們中有人唱起一首傷感的歌曲:

  還是走吧甩一甩頭
  在這夜涼如水的路口
  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風裡面
  你還在懷念
  那一片白衣飄飄的年代

  寫信 

  八十年代出生的人永遠不會懂得郵票正貼、倒貼、傾斜45度分別代表什麼含義,但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懂,他們每個人還至少掌握兩種信的疊法,什麼「思念」、「心心相印」、「暗戀你」等等。花樣很多,有的複雜到連看信人都拆不開。七十年代生人的大一課堂基本都是在寫信中度過。寫信和等信是複雜的情緒,也是充滿想像力的行為,決不是滑鼠和鍵盤所能完成的。但可惜七十年代生人現在也發郵件不寫信了,當年的信就和當年的人一樣,失落在風塵裡。

  汪國真的詩 

  汪國真的詩曾經是畢業紀念冊上最流行的話語,我們用這種方式顯示自己的成熟和深度。我至今仍記得一句:「淡淡的霧/淡淡的雨/淡淡的雲彩悠悠地游」,很朗朗上口而又有意境的樣子。如今他的詩已沒有人讀,可是當年卻給成長中我們刻畫出一片美好的未來,連坎坷都顯得特別有詩意。懵懂少年讀著他的詩,開始了多愁善感的青春。除此之外,還有三毛、席慕蓉,都是值得紀念的名字。

  童年的遊戲 

  七十年代出生人都會唱:「丟手絹,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還會唱「找啊找啊找啊找,找到一個好朋友……」 還有跳皮筋、扔沙包、抓子兒……都是互相配合的集體活動,又唱又跳十分熱鬧。在遊戲的過程中也不乏耍賴翻臉的,但這並不會驚動老師和家長,因為我們那個時候都很鄙夷動不動就告老師叫父母的夥伴。如今孩子的遊戲都趨向單打獨鬥了,即使聚在一起的遊戲,如果不花錢,也一定有家長跟著,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

  看圖作文 

  「小明把用剩的鉛筆頭扔掉了,小紅撿起來說:『套一個鋼筆帽還可以接著用!』」那個時候,我們都寫過這樣可愛的東西,而且也讓鉛筆套著鋼筆帽的行為流行一時。寫了拾金不昧的作文,撿到什麼小圖釘、小螺絲都交給老師,好像老師是雜貨店老闆;寫了助人為樂的作文,看到老爺爺老奶奶過馬路,就上去拉一把,自己冒冒失失地讓人家更提心吊膽。那時候,孩子真是孩子,不像現在的孩子激素吃多了,發育提前,連心理都少年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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