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中國封鎖網站理虧心虛

中國政府當然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對網路信息進行封鎖的政府。實際上，因為網際網路這種媒體的自由性質，使得幾乎任何種類的信息都可能要通過其傳播，幾乎世界上所有國家政府都有不同程度的限制措施，就是保證言論自由的民主國家也不例外，如法國、德國政府就對網際網路上任何鼓吹種族仇恨和暴力的新納粹言論信息嚴加限制；美國的一些州比如賓夕法尼亞州也立法要求網路過濾兒童色情內容。不過這些民主國家有完善的保障供應言論、信息自由的法律和政治體制，這些對網上違法信息的限制在立法過程中就保證了，不會越過社會上已經得到的、受到保障的言論信息的自由的限度。

對於那些極權和威權體制的政府來說，對網際網路的封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中國、越南、古巴等這些國家，政權的存在本來就依靠對民間信息的封鎖、對言論自由出版的壓制；而在沙烏地阿拉伯、伊朗、伊拉克這些國家，政治獨裁加上宗教因素，對網際網路上信息的封鎖也極為嚴厲。這些國家政府的封網措施都構成了對網際網路自由的最大挑戰。

不過我們比較一下中國和沙烏地阿拉伯政府的封網措施就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不同。和中國一樣，沙烏地阿拉伯全國的網際網路用戶都需要通過國家統一設立的門戶通道才可以同全球的網路聯結。和中國的防火牆措施一樣，沙烏地阿拉伯政府也是在它的全國門戶通道上封鎖掉沙特境外的所有它認為有害信息的網站，從婦女權力的內容到商業的泳裝網點，這些在沙特政府看來是有害於沙特風俗的網站都統統給封殺了。不過任何一個在沙特境內上網的人試圖進入被封鎖地網點的時候，他的電腦上會顯示出這樣的字樣："根據沙烏地阿拉伯的法律，你被拒絕進入你要進入的網站。"當然出除了這兩行剌眼的英文和阿拉伯文外，用戶不會得到他所要進入網站的任何信息。但是沙特的用戶至少可以從政府公布的被封網站的名單上明確地知道哪些網站是被政府封鎖的。

可是做一個中國網民，他的用戶經驗就完全不同了。中國政府封鎖的網站從新聞到宗教、從民主、人權組織到政論社區無所不包，比起絕大多數專制政府封鎖更加廣泛而且徹底，可是封鎖的方式卻是偷偷摸摸地，從來也沒有對用戶明確說明哪些站點是政府明令封鎖不能訪問的站點，更不要說向用戶說明政府是怎麼樣確定這些名單，根據又是什麼。更有甚者，在中國的用戶不知道哪些是被禁止訪問的網站，而訪問了這些網站就可能在政府的網管機構的電腦上留下記錄，受到從被關閉服務到甚至被逮捕監禁的迫害。

前一段時間對google網站的封鎖就很典型。先是對整個搜索引擎網站的封鎖，後來在國內用戶的抗議下改變了手法，現在就成了對所謂敏感內容網頁的封鎖，還用這種技術廷伸到hotmail、yahoo 這樣一些E-mail的封鎖.可是這些措施從頭到尾,中國政府就不肯像沙特政府的封網機構那樣，明確站出來申明是根據哪一條哪一款的法律,是政府的哪一個機構採取的行動。換句話說，中國政府對自己的封網行為顯然也是不願意、不敢於公開承認的。封網者心虛是因為理虧，不僅受到國際輿論的批評，而且更得不到國內網民的支持,因為中國這種作法根本上違反了國際準則和國內網民的利益。我們也可以進一步追問一下，不管中國政府投入多少網路警察、進口多少高科技軟體硬體，像這樣連封網者自己都感到理虧心虛的措施真的能在中國長久地維持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