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狗熊潑硫酸、向歌星潑大便都有理由

在2002年春節期間發生了很多爆炸性的新聞事件。最震撼人心的可能是清華大學電機系大四學生劉海洋、在動物園裡用硫酸燒傷5只黑熊的慘劇。媒體上的相關報導非常多。社會各界的反響也非常強烈。我印象最深的是2月26日《北京青年報》上的一篇報導,題目是《殘害黑熊被曝光,清華學生劉海洋竟毫無悔意》。在報導結束處,它摘錄了北京電視臺報導警方審訊劉海洋的片斷--

  劉:我覺得好奇,因為是放在飲料裡,看它能不能辨出裡面有東
    西,不是存心想傷害它或怎麼著。我比較喜歡動物,這都是
    實話。
  民警:你在做之前知道是傷害它嗎?
  劉:知道,但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
  民警:如果硫酸和鹼潑在你身上會怎麼樣?
  劉:疼,硫酸和鹼都曾滴到我手上,疼而已。
  民警:那潑熊身上呢?
  劉:疼啊,疼吧?

從報導中可以清晰地看出,劉海洋做這件事情是有理由的。這理由就是「看它能不能辯出裡面的東西」。他需要通過這件事情,來找到一個答案。據說有人已經把他的這種行為,稱為一種科學研究。

這讓我馬上想到了前一陣發生過的一件事情,也是一個大學生,在一場演唱會上,趁人不備衝到台上,去毆打歌星趙薇。當然,毆打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毆打之後,他掏出了一隻瓶子,瓶子裡是他親自罐裝進去的大便。然後他就把那瓶大便倒在了趙薇的身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也有一個理由。因為,趙薇在更早以前,穿了一條裙子,而裙子上面印著很像是日本軍旗上的圖案。於是那個大學生就要做這件事情,來懲罰趙薇,或者說來表達自己的義憤。據說也有人把他的那種行為,稱為一種愛國主義。

從當時的報導中也看到,那個向歌星潑大便的大學生,後來也被警方處理的;而且可以猜想到,也會發生類似於民警和劉海洋之間的對話。那個大學生知道拳頭打在人身上會痛嗎?知道。知道大便潑在人身上會臭嗎?知道。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去做?因為有一個理由啊。

因為有一個理由,人就可以傷害別人嗎?因為有一個理由,人就可以傷害其它動物嗎?這聽起來可能有點荒謬。但是,這種現象目前已經非常普遍。這兩個大學生所做的事情,其實有很多的人也在做,而且手段比他們更殘忍,造成的後果比他們更嚴重。因為,人們已經習慣
了漠視人性的關懷、漠視生命的尊嚴。

那兩個大學生是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懺悔的。因為,在他們的心靈深處,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好。如果人是一台電腦、懺悔是一道程序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存在這道程序。或者說,這道程序早已遭到破壞,已經形同虛設,根本不會產生作用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在他們的生存環境中,很少(或者根本不需要)用到這道程序。從他們都是大學生,就可以看出,在他們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可能是考試成績;而可以忽略的,可能就是對人性的關懷、對生命的愛護。事實上他們也很少受到這方面的關懷與愛護。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那麼,他們有什麼理由去關懷人性、去愛護生命呢?

所以,我認為這兩個大學生,最需要的可能還是接受治療。因為,生存的環境和自身的經歷,已經導致他們的心靈變得扭曲與異常。他們的心靈深處其實已經積蓄著一種非常可怕的力量,平時被他們斯文地掩蓋著、隱藏著,只要找到一個時機,或者找到一個理由,他們就會釋放那種力量。當然,單純對他們的身心治療可能也是無濟於事的。因為,他們不過是生存環境的產物。

民主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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