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有「貪相」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似乎是人們約定俗成的一條規矩。大意是,幹什麼事都要像個樣子。其實,貪也有「貪相」。貪相一,「記性好,口才棒。」貪官的腦袋瓜都格外好使,什麼大腕巨賈的手機號碼,服務小姐的芳名綽號,總是過目不忘;走萬里路,喝千盅酒,情人的叮囑從不忘懷,即使如割雙眼皮之類的小事,也時刻銘記心間,落到實處。至於誰送的「紅色」重,誰送的「紅包」輕,誰送了「紅包」,誰未送「紅包」,亦不會記錯。有的還最擅長作「反腐倡廉」報告,慷慨激昂,常把群眾感動得熱淚盈眶,掌聲雷鳴。當然,會後吃、喝、玩、拿,毫不影響。廣西的成克傑、安徽阜陽的肖作新即屬此類。
貪相二,「理論高,創意新。」貪官雖貪,但人卻不懶,肯思索,善琢磨。他們深知,新時期再沿用過去原始、傳統的打法,很難獲得豐碩成果。他們在弄通弄懂政策與對策、制度與漏洞、行賄與受賄、勾結與利用、金錢與美色等利害關係之後,發明創造了「開發官員權力論」、「善掰巧吃燒餅論」等新觀念,極大地豐富了貪污受賄的「理論學說」,使貪污受賄「工作」更加實用化、隱蔽化,邁上了一個新台階,提高到一個新水平。令無數「前腐後繼」者茅塞頓開,受用無窮。湖南長沙的蔣艷萍、河北邢臺的李潤身就是這等。
貪相三,「義氣重,親情酷。」「打虎要靠親兄弟,上陣還得父子兵。」貪官深諳用人之道,對貪污受賄「工作」,從不赤膊上陣,孤軍作戰。為遮人耳目計,為躲避風險計,為擴大戰果計,他們總是把老婆孩子、親戚朋友、下屬故交推到一線,自己則深居帷幄,幕後操作,遙控指揮。別人出力,自己用「權」,有福我享,有難他擋。致使「全家腐」、「集體腐」成了景觀。謂予不信,可找河南沁陽的秦瑞岐、浙江寧波的許運鴻求證。
貪相四,「胸懷寬,度量大。」貪官的嘴巴特能吃,肚皮也特能裝。「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領導的批評再尖銳,群眾的譴責再辛辣,貪官都能悶在肚裡,食古不化。遇有商賈「錢」貴把人當猴耍,當狗喚,令其八點一刻鐘前來,貪官絕不敢延誤至八點十五分後到,搖首擺尾,媚態可掬。稍有不慎,紅顏發怒,巴掌「叭叭」扇到臉上,貪官亦能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滿臉堆笑賠不是。浙江瑞安的葉會巨、湖北荊門的焦俊賢則是如此。
貪相五,「靈感強,文筆硬。」較之五六十年代,如今的貪官大都有高學歷、高文憑,講話口若懸河,著墨妙筆生花,儘是新思路,新見解。大街小巷鐫有他們的題字,報刊雜誌載有他們的文章。縱然「不慎」翻船進了大牢,照樣能撰寫出洋洋萬言、感人肺腑的《悔過書》;照樣能總結出「一怕提審帶手銬,二怕建檔拍犯人光頭照,三怕查監蹲牆角,四怕有事喊報告,五怕與盜竊強姦犯關一道」的《獄中感》。委實令人「欽佩」之至,感慨不已。江西的胡長清、江蘇南通的潘寶才深諳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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