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病態女人如此走俏?
我老懷疑搞文化的愛把女人搞病態。像林黛玉,瘦成一把骨頭,還特把自己當個人物,全是曹雪芹慣的,最近這種病態風又向一群文藝圈的女人們身上刮去,令人擔憂。先是這麼一位,香港作家,去年炒美女概念的時候,也是題材之一,叫張小嫻。這個名字實在不怎麼自重,老讓人想起潘驢鄧小閑什麼的,很有煙火氣。最近她的書賣得挺好,什麼《荷包裡的單人床》、《麵包樹上的女人》、《三個Acup的女人》、《賣海豚的女孩》
。聽聽這些書名,「賣海豚」、「上麵包樹」又是把床放到荷包裡,夠神經了吧,還標榜「Acup」,完全宣揚以精瘦為榮的病態審美觀,已經有多少可愛女人遭此毒害,又有多少減肥藥廠商藉此發起來,更有多少無辜男性為此破財。此人書裡常有「世上最保暖的,是情人的體溫」之類的酸詞,總讓人覺得女人不像是骨硬肉軟的人,倒是暖棚裡的一株草,飄飄搖搖,等著男人要。
最近,也出了一位在文藝界大展拳腳的女子(當然更帶點仙氣的話可以說是在文藝界輕舒廣袖)。「女子」名叫張淺潛,念著像是什麼「小舔甜」、「好美眉」之類的臺巴子國語。最近一期的《芙蓉》上,有位老兄撰文誇她,說「這平庸的人間,怎樣容得下這樣招搖的靈魂」,生生要把人逼上不能做人的絕路。
這位張仙女的主要事跡就是,弄過點音樂,畫過點小圖,做過幾年平面模特。估計都沒成什麼事,但是一整合,再搞點思想當作料,就成了一個文化標花蛋糕了。其實關於張仙女的事跡,那本《芙蓉》上倒是沒說,能說啥呢,作者就跟在夢囈似的意識流著,說張仙女心靈像毒藥,裡面盛滿蜜什麼的,看著費腦子。
也有不那麼費腦子的。有本時尚雜誌,也介紹了張淺潛,用的是訪談,這就明白多了,一看人家說的話,噢,張仙女原來也是凡人,就是有時候有點文青氣息,愛把事說得玄乎點、文化點。可那記者先生(小姐?)卻非不讓這口人氣透出來,好好的事,也不往明白上說。「與張淺潛對話的現場,是殘留著一些西寧口音的話語現場」。瞧瞧,「對話」、「現場」、「殘留」還「話語」,嘖嘖,用的這些詞個個打著藍色眼影,夠酷,說白了還不就是「張淺潛有點西寧口音唼」,費勁。其實有點口音也挺可愛的,幹嗎形容得那麼五迷三道。明明脫光了,還告人說是我穿著最美的時裝---皮膚,何必呢!
看起來,媒體操作下的女人,不是童話的主角、就是神話女一號,個個酷兮兮,就像一切高檔雜誌裡濃妝艷抹面無表情的模特。這是新的時尚。也就難怪最近幾年裡,Coco&#8226、Chanel、杜拉斯、大野洋子會成為我們的文化女性名人堂中新貴。她們恰是時尚童話化神話化(總之是非人化)的品牌代言人。
而作為時尚暴力運動的一部分,當減肥潮掀起、扮酷興盛、另類張揚的時候,媒體也始終在其間煽風點火,結果瘦、酷、怪就成了新興文化的惟一形態。當張淺潛們以漂流和尋找的方式,拓展著生活中多樣可能性的時候,媒體就極端地將她們包裝成難得一見的熱帶水果,她們對於可能性的可貴追索被遺棄在黑幕之後,追光的中心只有生活方式的奇異。而張小嫻們則以對才華的自戀為核將自己包裝成一個外表美麗的蛇果---中看不中吃。兩者隱然將成為那股時尚潮流在國內的形象大使。
可其實,做人嘛,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吃喝拉撒、吐痰放屁,誰還不是一樣,做甚老整出豐富內斂植物模樣。你把自己當朵花,可還是沒法吃肥料,變美麗;別人拿你當落入凡間的精靈,你不還是吃份五塊錢的蓋澆飯,上趟五毛錢的公廁。
要是哪天我那鄉下老婆也去趕潮流,瘦得骨頭包皮,還一臉呆相老拿兩眼楞楞地瞪著我,嘴裡嘟囔著「我要你的體溫」,我准把她送安定查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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